京城的天空,乌云翻滚。
到处一片昏暗,风怒吼着,落叶漫天飞舞。
天气很冷,隐隐的像是要下雪。
此时已经是深秋,北方的深秋,已经有了凛冽的寒意。
大渊的京城,到处一片白色。
从镇国公府到北城门的大陆路上,一路白色。
今日,常安郡主的棺木要离开了。
霍家的人,要离开了。
经年之后,霍家的人,舍弃了大渊。
远走他乡。
京城的百姓,皆是一身素白衣袍。
拥挤在镇国公府的外面。
“这霍家走了,难道不回来了?”
“常安郡主的尸骨都带走了,镇国公的尸骨在北疆的英雄冢,那里还有十万霍家军的坟冢,他们不会回来了。”
“大概是寒了心。”
“功高盖主,狡兔死走狗烹,难道那位……”
有人手快,飞快捂住了他的嘴巴。
“找死是不是,别胡说!”
“好好送郡主一程,咱们今日的安定,是霍家用性命换来的。”
“听父亲说,前朝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景家那些人真是可恶,看着一个个倒是道貌岸然的!”
“这娴郡主走了,我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就是,那一身红衣,在京城街道,肆意笑闹的身影,的的确确让人惦记。”
“可不是,虽然她爱财,但是都是为了残兵,她一个小姑娘养了那么多人啊……”
“是啊,她啊,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想一想,她在我家,吃过包子,那时候七八岁。”
“我家的米酒她也敢偷喝,醉了是风统领扛回去的。”
“别提了,吃我家的糖葫芦太着急,卡住了,我差点吓死,还好风统领一掌下去,给拍出来。”
“娴郡主说田家姑娘好,我家娶了,真的是个顶顶好的!”
“我的一百三十八只半的烧鸡啊……”
众人听到这声感叹,实在是感觉熟悉。
回头一瞧,可不是宋老头。
只是宋老头的后面也背着一个包裹。
“娴郡主没有给你钱?”
“给了没收。”
宋老头抬着下巴,摸着胡子。
“那你这是……”
“我让娴郡主欠着,如此她去了哪里,我也去,以后她心存愧疚,烧鸡还能不好卖?”
众人齐刷刷地竖起大拇指,这是个能豁出去地。
“出来了!”
有人高呼一声。
只见两辆马车,拉着两口漆黑地棺材出来。
扶棺而出的,是一身孝服的霍家兄妹。
不,不止霍家兄妹。
还有风临暗。
也不仅仅是风临暗,还有祁明喻,安卿离,顾染,莫君迁……
甚至是曾经在美男榜上出现的没出现的,都有。
乌云压城,风卷着纸钱漫天飘飞。
“母亲,咱们回家了!”
霍惊风高呼一声。
门口很多百姓,都跪下:“送常安郡主!”
“送常安郡主!”
“送常安郡主!”
……
棺木所过之处,送别声此起彼伏。
棺木的后面,还跟着很多穿着孝服的残兵。
除了百姓送别的声音,除了车轱辘叽里咕噜的声音。
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但是这一片的白,让人的心莫名的就酸涩起来。
霍家,终于离开了大渊。
大渊算不算失去了霍家。
若是再来敌人……
众人的心头,就像是今天的天空,乌云密布。
北城门的城楼上,祁定国定定站着。
看着京城的街道上,那一片白,渐渐飘过来。
听着此起彼伏的送别声音。
“王全,你说,朕……”
祁定国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风呼呼吹着,颇有点北疆的感觉。
王总管小心的扫了祁定国一眼,低垂下头,什么都没说。
祁定国长叹一声。
脸色沉沉抬头看着天幕。
“那时竟不知,西州一别,山远天高,生死两隔,再也没有相见的日子。”
他的感叹,沉沉的,似乎被什么重物沉沉的压着。
棺木出了北城门,停下。
众人回转过来,霍惊风带着众人单膝跪下。
双手抱拳,对着城下城上的人,朗声说道。
“多谢众位乡亲相送!”
“惊霜惊云在京中,有大家爱护,惊风谢过!”
“谢过众位这么多年的相护。”后面的人齐刷刷的叫道。
声音震天。
一直静默跟着的人,此时因为这一句话,眼泪瞬间下来了。
他们想起来的,就是当年的三千里飘白,十万将士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