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城地处东神洲西北边陲,隶属淮川郡,与落玄城相距五千余里。
曦原疆域在那里向里收缩,形成一道狭长地带,所以,那里也是跨曦原距西琉域最近的地方。
秦由俭本打算率五百御林军护送伏觞直奔武都城,沿途不作任何停留,但他们刚出西佛山地界,就见前方官道上,两列精骑夹道静候,为首一名将领翘首以待,伏觞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彀城城守刘占。
秦由俭策马上前,正要呵斥,伏觞却纵马迎了上去。
刘占忙翻身下马跪拜,行君臣之礼。
伏觞跳下马,搀起刘占,笑道:“你消息灵通啊!”
刘占讪讪地笑道:“伏觞皇子,这里是可是彀城地界啊!”
“刘占,你偷看信了吧?”
“斩了微臣,微臣也没那个胆子啊!”
“那你何时看出来的?”
“在微臣府中。”
“那你的眼珠可以挖下来了。”
伏觞拉着刘占的手一路谈笑风声向前行去,直把秦由俭和颛孙正文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不明白他们的三皇子对待下臣何时变得这样亲密无间了,至少授业伏觞多年的颛孙正文,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意。
“那位叫方凌的——”刘占不知如何称呼方凌更稳妥,一时变得语塞起来。
“凌哥有事走了,他托你办的事,怎样了?”
“已经全照你们的吩咐去办了,只是那边的消息还没有到。”
“那里太远,比不得你从彀城到西佛山,凌哥说你是个人才,我看你可不怎样呀!”
“伏觞皇子所言极是。”
“少来这一套啦!要想马屁拍得好,首先要有自信,我还是最欣赏在彀城时的你。”
伏觞突然停下来,问道:“你是来送我的?你出个城需要这么大阵仗?”
“调派三千精锐护送三皇子前往武都城,也算微臣略尽绵薄之力了。”
“你就别充大头了,彀城一战,你那点守城的精锐还有多少?略尽绵薄之力?我看差不多是你的全部家当吧?”
刘占苦笑无语。
伏觞忽低声问道:“秦由俭带的五百御林不够吗?加护?这是为何?”
“路途太远。”
伏觞见他面露难色,忽明白过来,紧了紧他的手,扬声笑道:“这一定是你个人的意思,好吧,收下了,就当你尽地主之谊了。”
伏觞又问道:“你那个事呢?怎样了?”
刘占压低声音说道:“承三皇子之福,已改进完毕,随时听凭三皇子调遣。”
“承我什么福啊,要谢你去谢我凌哥去。”
伏觞忽又压低声音说道:“没准我真会用得着啊,你可别藏私。”
刘占开心之极,激动地说道:“微臣求之不得,微臣所做,天地可鉴,日月可证!”
伏觞大声笑道:“好啦好啦,就别说这些虚的啦!你是怎样的人,我在彀城可是看得很清楚的。”
旁人不知三皇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三皇子下马陪刘占走了这一程,已足见刘占在他心中的地位。
刘占再次压低声音说道:“派来的三千精锐已尽数装备,但微臣希望永远没有用到的那一天。”
伏觞愣了一下,心情顿时沉重了几分。
刘占牵马坠蹬,扶伏觞上马。
伏觞说:“彀城一难,彀城守将折损不少,尽可向帝都多要些军饷,就算咱俩扯清了啊。”
刘占有些无语,伏觞明明是有心帮他的心思,却要说出另一番味道,他若真登了帝位,一切都好说,眼下,他还真不能随便张口。
他慌忙说道:“扞疆土不被外敌侵犯,卫天下百姓享太平,誓死为国捐躯,是我等将士职责所在,故微臣不敢造次。”
这话别人听去,或许会不以为然,但伏觞亲历过彀城之难,听到这些话感受颇深,丝毫不觉得这是虚言。
伏觞骑在马上,临别时又说道:“噢,对了,别忘了把那个奎星塔修复好,还有那个大坑就不要填了,怎么弄,你就看着办吧。”
刘占明白伏觞的心思。
当日在府中,他大约猜到彀城之战是因谁而起的,但他不敢点明。而今三皇子要留下那个大坑作纪念,已点明了一切,也由此看出他们这位三皇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颛孙正文虽是一介夫子,但也不迂腐,他倒不觉得刘占派出三千精锐护送是小题大做。
这里地处东神洲西疆,与西琉域尚隔着曦原,谁敢在这里作乱犯上?何况他们还有五百御林护卫,那可是伏氏王朝最精锐的铁骑。
然而,现在是非常时期,伏椃王这时召三皇子去武都城,他作为少傅,心里早就明白了几分。
古往今来,历代朝党之争,太子废立,同室操戈之事,并不鲜见。
二皇子伏觚前往东海祖岛圣祭,固然不会生出事端,但太子伏觙并没有离开帝都,倘若他知道岂会善罢甘休?东神洲三十六郡,谁知道太子的势力会安插在哪里?彀城三千精骑的加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