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成功了,但每每寂静无人之时看到那只耳环,他还是会想起耳环的主人,想起那疯狂糜烂的一夜。
如果硬要论个对错,他确实辜负了何曼,他先变了心,即使克制,思念依旧如潮水般时而汹涌。
“吃着碗里的念着锅里的。”
“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想过一南一北?”
边池还在隋宁的时候,就警告过她,跟着傅随晏难逃一南一北的结局。
何曼跟着他那么多年,他是要管一辈子的,如果何小姐没有犯错,说不定傅随晏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
“阿晚。”男人搂着女人的手臂紧了几分,顺着她的头发,调子里弥留着轻柔的哄,“我不会。”
他是念着她,但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也绝不会与她纠缠。
他对何曼的执念远远超过了爱情,只要何曼活着,在他身边,就代表着他的胜利,那是一种鲜活的标志,标志着他冲破了傅公馆给他的枷锁。
人总要为自己的执念买单,这世上的爱大多数都是短暂,可以长久维持的多半是人的执念。
认识傅随晏的人没有一个说他长情,即使是身边有何小姐的那十年,他在外人看来依旧放荡不羁。
他们都说他是个烂人,傅随晏从来没有反驳过,因为他们说的对,他从里到外都烂的透顶。
他本身并非善类,却望她人良善,与他良善,既要也要,活该得不到。
“你就骗我。”江晚低哼了一声。
她做他棋子的时候,男人对她知无不言,话很难听,但是说的都是真话,现在她成了他的爱人,反倒听的都是假话。
傅随晏这个人啊,就永远对亲近的人封闭内心,怕他们窥探到其中的丑陋。
男人温热的鼻息拂过女人的耳廓,他的怀抱又将她往怀里带了一些,嗓音麻麻的夹杂着一丝引诱,“那你还爱吗?”
“爱。”女人羽毛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盯着男人灰黑色的瞳孔,似笑非笑的要与这世界一同坠落,“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上这么一个烂人!反正都分不开了,要是傅随晏有本事,骗她一辈子又何妨?
傅随晏轻挑了下眉毛,坏笑的去吻女人的眉心,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势,“我永远在你身边。”
冬夜漫长,男人哄着女人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个人都没了力气,悬溺在彼此的温热里。
第二天,江晚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迷迷糊糊的按了接听,对方的声音很熟悉。
“小晚,我回隋宁了。”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江晚的右眼皮猛烈的跳了一下,齐彻回国了,即使他还什么都没说,江晚也能猜到一二。
“她是不是……”女人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用尽了力气缓缓开口。
“她不在了。”齐彻再也绷不住情绪,抽泣了起来。
客厅里,李嫂忙碌的煮着热茶,江晚披着一件素色的羊毛大衣脸上不施粉黛,她看着一身黑衣的齐彻,久久没有出声。
齐彻风尘仆仆, 黑色的皮夹克上蒙着一层潮湿的水雾,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沧桑。
“我把阿云带回来了。”男人露出了一直紧抱在怀里的盒子。
漆黑的檀木盒子上被昂贵的绸缎丝巾一圈圈的包裹住,在外观上看不出一点骨灰盒的痕迹。
齐晟的手轻轻的覆在丝巾上,像是在安抚着一个受伤的小孩子,“我本来想把她葬在齐家,但是她走之前求我把她带回家。”
顾风云在弥留之际一直无意识的叫着苏景山的名字,她说她要回苏家,这样就可以永远留在她的爱人身边了。
“她还是放不下你爷爷……”男人忽然停住,眉弓紧绷,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这是她的遗愿。”
女人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欲言又止,“她是病的糊涂了,她对我说过她在你身边已经很幸福了。”
齐晟阴沉如霾的脸硬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我尊重她的选择,我也希望她在那边可以时常在她爱的人身边,像我陪着她那样。”
没人会拒绝幸福,齐晟希望她可以更幸福,回到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候。
齐晟养了顾风云近二十年,这二十年顾夫人从来没有受过一点委屈,齐晟给了她金钱,地位还有宠爱,她就像是一朵被豢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被齐晟养的很好。
顾夫人爱齐晟吗?当然是爱的,夫妻一场怎么会不爱?但是在她心里,此生都不会有人超过苏景山的位置。
白月光的杀伤力很大,死去的白月光尤甚。苏景山是顾夫人年少时难以忘怀的人,惊艳了她整个青春岁月,这些爱和痛是齐晟这辈子无论做出什么都无法替代的。
江晚不再说什么,死者为大,她愿意完成顾夫人的心愿。
昨天下了一场雪,后山祠堂的路有些泥泞,江晚和齐晟稍作整理后就一起上了山。
齐晟在动身前换上了一件白色西装,白色西装的剪裁很是利落,但早已不是时兴的款式。
这件衣服是很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