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被问到重点，季霜稍稍离谢子琰远了一点。
    他躲闪着谢子琰的目光，轻咳一声——
    “走一步看一步……”
    “明白了，你不想跟他结婚？”
    谢子琰直切要害。
    季霜蓦地抬眸，下意识反驳：“也不是……”
    说着，她又顿住，而后讪讪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那就是你不是不想跟他结婚，你是没考虑过结婚的事？”
    沉默良久，季霜认命般点了点头。
    谢子琰兀自颔首，“这也正常。这个年代了，不结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完全有能力顾好你自己。那——季伯伯那边怎么说？”
    “我们没有明确地聊过这件事，但是看他的意思，他也不催我。”
    毕竟季国峰如今闺女林春云相互陪伴，多少可以消除孤寂，也不再过分干涉季霜什么。
    谢子琰自然也知道这件事：“这不就挺好的？没人催你，你只需要把话跟顾钦讲明白了，能谈就继续谈，不能谈就分开——”
    说着，谢子琰忽然想到什么事：“顾钦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们ivan总部那边，最早今年冬天，最晚明年春天，就要动工拆迁民俗工艺街，改建新的商业街了？”
    季霜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久，她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什么？不，不是……”
    谢子琰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不可能收回来了。
    谢子琰静默一阵，“抱歉——看样子你是不知道的。”
    “不是——”季霜错愕地看着谢子琰，“我当初之所以会到ivan工作，就是因为跟顾钦签订了协议啊！”
    “他说过的，只要我能坚持在ivan工作一年，他就会重新考虑民俗工艺街规划的事！”
    难道，顾钦是骗她的？！
    季霜不敢再想下去了。
    谢子琰连忙安慰她：“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也是听说——华丰那边跟ivan总部有商业来往，听他们的意思，是有人暂时压下了民俗工艺街动工的事儿，所以才拖到今年的。按理说，去年就该遣散那边的商户，开始规划了。”
    “所以我想，顾钦应该不是故意骗你，只是在等一个转圜的机会。”
    季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子琰姐，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我还听说，你们公司新来的那个总监山本丽子，一来是为了开拓ivan中国区这边的漆艺创作板块，二来就是为了民俗工艺街那块地皮。”
    “我猜测，可能就是因为顾钦迟迟地不动工，没有给ivan总部那边一个答复，所以山本才会提前过来。”
    “不然得话，按照ivan总部那边对中国区集团的漆艺创作安排，山本丽子至少应该是今年这会儿才会调过来。”
    季霜的脑子发懵。
    怪不得，怪不得顾钦前段时间吞吞吐吐，总像是藏着什么话。
    而他跟山本丽子又总是私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下全都解释的通了！
    季霜当即就想下车，“我去找顾钦问一问。”
    谢子琰拉住了她。
    “先别急，”谢子琰很无奈，“这件事我也是道听途说，先不说不一定真，就算是真的，你现在去找顾钦，又能改变什么？”
    “事实上，你现在找山本丽子，可能都更有用一些。”
    季霜微微咬牙，“山本丽子更不可能听我的，我去找她只是自取其辱。”
    “至少先确认真实情况。”谢子琰安抚似的拍拍季霜的肩膀，“我能看得出来，顾钦对你不是虚情假意，偶尔吵吵架没什么，别伤了和气。”
    谢子琰的劝说让季霜冷静了不少。
    回到家，她盯着通讯录里顾钦的号码，半晌后还是退出了界面。
    点开工作微信，季霜给山本丽子发去了消息，约她隔日见面。
    山本丽子回复得很快，消息也是言简意赅，问季霜在什么地方，几点碰头。
    隔天入夜，季霜赴约，在餐厅跟山本丽子会面。
    与在公司时不同，在外的山本丽子从衣着打扮到神情面容都更加柔和。
    没有了在公司时有些凌厉刻薄的样子。
    季霜把地点选在扬州一家颇为正宗的日式烧鸟店，单独的隔间内，季霜跪坐在榻榻米上，端然注视着山本丽子。
    上了一道鱼生切片寿司，山本丽子率先尝了一口，给予了不低的评价。
    “很有我家乡的味道，这家店实在不错。”山本丽子看起颇为悠哉，甚至还有心跟季霜闲聊，“季设计喜欢吃鱼生吗？”
    季霜浅尝了一口，味同嚼蜡。
    并非不好吃，而是她心里装着事，恐怕空口吃盐都会觉得寡淡无味。
    “还不错。”季霜敷衍地给出一个评价，“我没怎么吃过，这家店也是第一次来。”
    山本丽子了然，颔首微笑：“那看来今天不是真的请我吃饭了，有什么事，季设计可以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