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钰拘束地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没等开口就被苍王妃热情地拉着手走了进去。
“暂且就在这里住下吧。”苍王妃笑吟吟地推窗透气,还亲自检查了一下床褥,嘱咐道,“马上就要入冬了,苍龙城虽然气候温和,到了冬天还是得注意保暖才行,你要是晚上睡觉冷,就让婢女们多拿些棉被,再点个暖炉。”
一贯大大咧咧的云钰反倒显得有几分紧张,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夫人太客气了,这个房间太……”
“不喜欢?”苍王妃环视一圈,看了看桌上的茶具,又摸了摸架子上的摆件,自言自语地道,“好像确实不是女孩子喜欢的风格,来人,把这些拿出去换掉。”
“别别别!”云钰嘴角尴尬地一抽,皮笑肉不笑地阻止,“我的意思是这个房间太大太豪华了,我还从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呢!”
“喜欢就多住几天。”苍王妃倒是顺水推舟的接了话,苍澜跟在母亲后面,一直忍着笑,偷偷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提醒,“娘,您别无事献殷勤了,她和三弟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苍王妃疑惑地看着女儿,忽地走近云钰,抬手就放在了她的胸口上。
即使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身上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东西,又满意地笑了笑:“真的给她了。”
“娘——”苍澜只得把母亲单独拉到了院子里,抓着脑袋想了半天,“娘,那东西是……是三弟怕她淹死,所以才给她的。”
“淹死?”苍王妃眉头紧蹙,显然这么扯淡的理由不足以说服她,“穹儿虽然不是精通法术的人,但让人在水中自由呼吸的办法还是有很多的,至于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她?”
苍澜是想笑又不敢笑,赶紧解释:“娘,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
苍王妃一怔,僵硬的扭头再次看了一眼傻站在房间里的小姑娘,难以置信的嘀咕:“不可能吧,这些年明里暗里上门提亲的人能从苍龙城排到帝都城,她……她不会看不上穹儿吧?”
“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苍澜一本正经的回答,自己也是莫名叹了口气,想起初次见面时候那次战斗,“三弟这个人一辈子顺风顺水,结果遇到个口无遮拦的小姑娘,上来就对他一顿嘲讽,这不把他气得脑门冒烟,从此就对人家特别关心起来了?可惜他太迟钝了,高阁主什么人呐?一百年前的天枢阁末代阁主,既是朝夕相处,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就把人家小姑娘哄得芳心暗许了。”
苍王妃似是有些惋惜,攥着手失望不已:“他难得开窍终于开始喜欢女人了,怎么、怎么……”
苍澜被母亲逗笑,忍不住调侃:“娘啊,什么叫开始喜欢女人?他也没喜欢过男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天下大乱了,您不会满脑子还在惦记儿媳妇的事吧?”
苍王妃瞪了女儿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埋怨:“别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大胖孙儿都能打酱油了,你们两个,连个对象都没有!”
苍澜本来还在兴致勃勃地调侃弟弟,冷不丁被母亲一盆凉水浇得透心凉,只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娘,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三弟不一样,他是脑子笨,我是看不上那群男人。”
“有什么不一样?”苍王妃甩开女儿的手,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要不你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孤独终老算了。”
“娘……”苍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苍王妃已经气不打一处来冷哼走开了。
母亲虽然贵为王妃,平时并没有什么架子,对于几个孩子的终身大事更是格外积极,奈何他们三人忙于政务,不要说如了她的心愿成家立业,当真是背道而驰,连点苗头都没给过。
如今二妹早逝,三弟又继承了爵位,眼见着和帝都的战事一触即发,这种事情,只怕又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了。
苍澜叹了口气,感觉有几分惋惜。
作为家中长姐,她看得出来三弟是真的很喜欢阿钰,那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图个新鲜,而是那种伶牙俐齿又有点蠢萌可爱的小姑娘,是真的戳中了他的心。
可惜……可惜感情终究不能强求。
最让她意外的其实是高靖舒,这个人在南州事变之前,一直很刻意地和阿钰保持距离,可在南州事变后又能如此当机立断地表明立场。
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
当他作为通缉犯给不了她承诺的时候,能狠下心将她推给别人,当他将朱王拽下神坛,公然对帝都宣战的时候,又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她拉回身边。
苍澜目光一凝,换做是她的话,应该还是希望能和喜欢的人同甘共苦,携手进退,而不是这样被蒙在鼓里,自以为善意地推来推去吧?
她隐隐有几分心疼地望向云钰,发现那个小姑娘已经开心地在房间里四处观察了起来。
苍澜忽地就笑出了声——她肯定是不会考虑这么多吧,否则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哪里来的勇气去帝都城劫法场救玄王呢?
没等她松口气,才走出几步的苍王妃忽地想起来什么又朝她招了招手。
苍澜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