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眉眼一沉,“倩倩,她说的是真的吗?”
罗倩倩心里一慌,“不是的,祖母,她才是说谎呢!”
老太太就看向那女伙计,语气却温和起来,“劳烦你来说说事情经过。”
见罗家老夫人这么和气,女伙计也是耳闻过这位老夫人的德行的,当下忙如实道:“回老宜人,确实是这位姑娘先看中了这对耳坠。”
一句话,就说了个清楚。
罗倩倩气得暗暗瞪女伙计,却被罗老夫人一瞪,只能委屈巴巴的垂下了头。
罗老夫人便看向刘悦和石榴两人,语气温和道:“这位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孙女被家里宠坏了,多有得罪,老身就替她给你们道歉了。”
这老夫人倒好说话的很,跟这孙女一点不一样呢,刘悦嘀咕一句,忙摆手道:“没事的,说清楚了就好。”只要不跟她抢耳坠,她也好说话得很。
罗老夫人笑了,微颔首,准备带孙女离去,要教孙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
她正准备走,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瞥到了石榴手腕处露出一角的镯子,顿时脸色一变。
“这位姑娘,我能看看你手上的镯子吗?”
石榴一愣,看她的镯子?
这镯子有什么稀奇的,柜台上一大把的镯子这个好看呢。
不过她这镯子也很不一样就是了,是去年范家下小定送来的订婚信物,后头她还听范晋说起过,这镯子是吕氏年轻时的镯子,珍视的很,特意下定给她,也是对她的喜欢。
但见老夫人好像要弄清什么一样的急迫眼神,石榴顿了顿,还是将衣袖撩了撩,露出那对镯子来。
罗老太太看清那赤金嵌珍珠的镂空雕花镯子,瞳孔就是微缩,复认真打量起石榴来,似乎在通过她看什么人似的,又忽而皱眉。
石榴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出声,“老夫人认得这镯子?”
“能不能告诉老身,这镯子,是谁给你的?”罗老夫人忙追问。
石榴抿嘴不答,看这位老夫人这神态定是认得这镯子的,所以,她认得吕氏?是相识还是有过节?
若是后者,她肯定不能随便说出吕氏来的。
见对面的小姑娘一脸防备,罗老夫人也反应过来自己激动了些,吓着人家小姑娘了,当下忙暖和了神色,“我娘家姓吕,姑娘手上这镯子老身瞧着极是眼熟,很像我曾经送给族中一位小辈的镯子,所以就想问个清楚,没别的意思,你别怕。”
石榴一听她娘家姓吕,就是一惊,这位看年纪,估摸着是吕氏什么姑姑之类的?
在这人来人往的锦绣阁实在不方便谈话,是以罗老夫人便相邀了石榴二人一起去斜对面的茶楼喝茶小坐。
二楼雅间里,一番安坐下来,罗老夫人再度问起,“所以,能不能告诉我,这镯子是谁给你的?”
石榴顿了顿,没从这老夫人身上感觉到恶意,便如实道:“这镯子,是小女子未来夫家给我下定的信物。”
罗老夫人一听,恍然,她就说,这小姑娘观年纪,可能是阿言的女儿,但相貌瞧着却十分不像,原来是这样。
阿言能把这对镯子拿出来当小定礼,想来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的。
她不由又暗暗的打量过这姑娘,沉稳大方,气定神闲,这番气度,着实是不错。
她暗暗点头,面上的表情也慈和了起来,“你那未来夫家可是姓范?”
石榴点头,“是。”
罗老夫人就笑:“那就是了,想来你没听说过,你那未来婆母,正是我娘家的一位堂侄女,这镯子,是我当初回去省亲之时送给她的。”
原来真是这样,石榴忙一脸惊讶,“竟是如此?这个小女子倒还真不知道。”
罗老夫人感慨,“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我也许多年没见过阿言了。”
阿言打小丧母,因着两家离得近,可以说,阿言还是她抱着带大的,后来,她爹娘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嫁来了罗家做继室,离广陵县天南地北,她便是想回娘家看看,都千难万难。
只收到过阿言的信,知道她也定了亲,亲事还不错。
后来夫君升了官,调任雁南知府,她带着孩子们一起随去任上,途中经过了大成府,所以特意绕回广陵县省亲,又特意让人给阿言捎了信让她回来。
这对镯子,就是那时候她送给她的。
知道她嫁了个读书人,那夫君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夫妻俩恩爱不移,她也算是放了心。
再后来,她随着夫君调任,天南地北的转,总是没个定的时候,也不方便通信,更没有机会再回广陵县瞧瞧了,便是父母去世,却又逢夫君暴病而亡在任上,也不能两全……
想想,她也快二十年没见过阿言了。
回神,罗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