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行李并不算多,但是书却足足带了一箱,好在这次他们是坐自己的马车,所以带多带少也没多大的关系,梁氏便让周桂把能用到的都带上了。
虽说那头说不用带银钱,方记打确实带了一匣子的银票,这好不容易去府城,万一碰到什么了不得的机遇谁又说得准。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赶着马车出发了。
等到了县衙门口,他们才知道胡问同父子也来了,是专程过来给他们送行的。
“都怪我爹,好端端的偏在这个节骨眼把你供出来,本来第一场也没什么,万一影响了复习影响了后头,我都没脸见你了,偏他还觉得这第一场免考你得了多大的便宜。”
晚秋笑着看了看后头的人,拉着他走远了些,“你爹也是好心,在外头你多少给他些面子,放心吧,我书都带着呢。”她拍了拍胡子山,“我若是回来晚了,务必要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老太傅那边送别的人不少,这趟去的人比他昨日想象中的要多,县府还有太傅大人那边的车马就有四辆,加上他们的,一起出发的有五辆车。
他们拜别了县令跟着车队走了,只是走了一会儿车子却突然停了下来,有人扣响车窗,说是太傅大人有请。
周桂看着她,“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若是时时跟着我显得我娘娘唧唧的,桂姨,咱们自然些好。”
“是啊桂姨,不要她没有露出马脚咱们露出马脚,这些事儿他自己应付,若是应付不来咱们再帮忙不成。”
方记打把她扶下车。
她一路去了最前面的马车,掀开帘子才发现里面并不是只有太傅大人一个人,还有一个年轻人。
“大人!”
“莫客气了,我已经致仕了,更合适你叫我一声院长或者夫子,过来坐吧。”
老太傅和蔼的看着他,“这是我孙儿冯言棋,此次正好回乡看望我,我便一并把他带上来。”
晚秋又给年轻人见礼,“学生方季秋,见过冯公子。”她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做官,叫声公子总没有错的。
“方小兄弟莫要多礼,我听我祖父谈起你,说你小小年纪智慧过人,我有些好奇便让祖父叫了你过来,坐吧。”
晚秋坐在二人对面,略显拘谨。
“昨日我听祖父大致讲了你对金阳水患的治理方案,心生佩服,你从哪里知道的那么多的理论。”要知道最好的资源都在京城,他这么多年在京城可没有听过这些个理论,没想到民间还有高手。
冯言棋打量了他一阵,“你真的只有15岁?从前师从哪位大家?”
“你一下子问人家这么多问题让他回答哪一个?”老太傅在一旁笑着摇头,“我这个孙儿是个急性子,多相处两日你就知道了。”
“言棋兄多虑则多问,聪明好学,我辈楷模。”
老夫子“哈哈”笑了起来。
年轻人却是有些不乐意,“我道你有真才实学,有意结交,你莫要与我玩拍马屁那一套。”实在是见得多他都脱敏了。
晚秋一囧,看样子她今日的马屁是拍到马腿上了。
“我跟言棋兄一样,平日喜欢思考然后动手验证,反正喜欢瞎琢磨,有些东西琢磨着琢磨着便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形成了一套我自己的理论,侥幸成分居多,你让我正儿八经的说出处我是说不来的。”
“这么说,这里头的那些道理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冯言棋虽然怀疑但是祖父昨日也说了,金阳的水患一直在那里,从前从未解决,若是有人知道这些怕是早拿出来邀功了,这世上聪明人不少,特别聪明的也有,就看有没有机会发挥所长了。
“那你从前在那处做的学问?”
晚秋看着这个不算稳重的年轻人笑了笑,“我从前没有上过学,认字是我母亲教的,是来到粟县才开始上的书院。”
冯言棋很吃惊,但是一旁的老夫子却很是淡定,自然是早就将他的情况了解了清楚。
“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锦衣玉食,季秋从前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如今家里也就做着小本买卖,这一路上你多关照些。”他看向晚秋,“与你同行的听说是你大哥?”
“对,是我大哥,大哥做生意供我读书,这趟出门他不放心便也跟着了,还有一个照顾起居的婶子。”
“我听说你今年要考童生了,祖父说以你的才学肯定能考上,只不过今年不是秀才年,不然你大可以去一试。”
“也不是言棋兄你说得那样,进了书院才知道博一个功名的不容易,言棋兄你如今已经功名在身了吧。”祖父是皇帝的老师,若是没有功名,那不是打家族的脸。
对方笑了笑,“我如今在太学,只等学成来年参加会试。”
她倒是忘了,这些官家子弟要做官并不用跟百姓一样从童生一路考过来,直接已经与举人同资格了,不由的为着自己刚才的问题有些发窘。
对方却不以为意,“这次去府城你是不是还要与我们一起转道去金阳?”
晚秋偏头看向老太傅。
“暂时还不知,不过若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