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居,香炉里燃着一支兰香,这兰香是皋兰黑水台的秘制香料,能短暂迷惑并未受训的鸽子,用来传递消息。
黑水台是皋兰的细作衙门,即便同处一个衙门,因为任务不同,也为了细作的安全,大家即便是同僚,很多也不曾见过面,但是可以用这种兰香操纵鸽子用来传递消息。
乐丹从厨娘的手中接过鸽子,然后匆匆上楼,只见手中的鸽子呆头呆脑,的确有淡淡的兰香传来,她心中一紧,脚步越发快了一些,径直推开了卧房的门:“大人!”
红珠正盯着窗台上的那株兰花瞧,听到动静一回头,见到乐丹手上的鸽子,她瞳孔微缩,抬手关上了窗户,这才转身走向她。
乐丹手心翻转,露出鸽子的腹部,果然,上面沾着一张陈条。
红珠面色凝重地取下了陈条,待看清上面的内容,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得下水:“立即往皋兰、平凉传递消息,三小姐,亡!”
乐丹倒吸一口凉气,从红珠的手中接过条陈,似是不可置信:“难道,焦汉方才在街上抓大夫,是因为三小姐?”
“赶紧先把消息传回去,不容有失。”
乐丹一下子就红了眼:“那我们还要入虞侯府吗?”
红珠点了点头:“就算三小姐亡了,我们也要把她的尸首带回去。”
乐丹吸了下鼻子,深呼吸一口:“我先去传递消息,再想办法进入虞侯府。”
红珠微微蹙眉:“你不是和妙仁堂的那个小学徒关系不错吗?既然虞侯府在抓大夫,就从这里入手。”
“是!”
此时,一个消瘦的身影,一袭灰色的长衫,迈入了妙仁堂的大门。
焦汉带着人把楚大夫从医馆里抓走了,整个医馆顿时乱了套,云溪更是欲哭无泪,惊慌失措,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头都没有抬,声音似有哭腔:“馆里没有大夫,请先生去别处。”
“云溪!”商非晚一脸憔悴。
那人站在背光的门口,云溪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他立刻疾步出到了门口,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再也忍不住了:“非晚,你怎么来了,我师父,我师父被人抓走了。”
自从商非晚知道三小姐在天目山,一路奔袭,这才入了天目山,他满身萧瑟,两颊深陷:“出了什么事?”
云溪这才发现商非晚竟然瘦得脱了相,忙把他往里请:“你这是出了何事,为何瘦成如此模样,可是身子不适?”
云溪一边说话,一边就要替商非晚把脉。
商非晚移开了自己的手,连声音都有些暗哑:“楚大夫被谁抓走了?”
“虞侯身边的焦汉。”云溪气愤不已:“师父在天目山开医馆,济世救人,现在却被他们二话不说如猪狗一般抓走了。”
商非晚的眼神却是一闪:“被虞侯的人抓走了?”
云溪忙不迭地点头,突然朝外面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冲他说:“外面都在说,莫不是虞侯得了什么急症!”
“楚大夫不会有事吧?”
云溪有些拿不准主意:“虞侯不是嗜杀之人,师父,应该,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时,门口一阵骚乱,一身穿军服的小将直接跳下马冲进了妙仁堂,手上拿着一张方子,冲着屋里大喊:“哪位是云溪,赶紧抓药,抓好药同我上山!”
云溪吓得一哆嗦,就要上前,突然被商非晚按住了手臂。
商非晚上前从那小将手中接过方子:“我是云溪,抓好药就跟军爷上山。”
那小将松了手,满意地点了点头:“快点,快点,要想让你们妙仁堂的大夫不丢命,就不要磨蹭,一刻钟之后我来寻人。”
“是!”商非晚恭敬地一礼。
直到那小将出了门,云溪这才担忧地看着商非晚:“你为何要接那方子,你又不是我,何苦趟这滩浑水?还是我去吧。”
“没事,你家里还有母亲和弟弟妹妹呢,我孑然一身。”商非晚露出了一个笑容,拿着方子转身走到百子柜前:“再说,你不说那虞侯不是嗜杀之人吗?楚大夫的本事我是相信的。”
云溪急得直跺脚:“你怎么能说出这等子话,孑然一身,商大夫若是听到了该有多难受?”
“反正她一直觉得我学艺不精。”商非晚眼神暗淡:“我也的确是学艺不精。”
“胡说!”云溪反驳道:“去岁,商大夫还来过天目山,当时可是当着我师父的面夸赞你呢。”
商非晚没有应,拉开了一个小抽屉:“这佛手参没有了吗?”
“有有有!”云溪赶忙往后院跑去:“已经炮制好了,正晒着在,哎呀,这天怎么不知不觉变了,我现在就收进来。”
商非晚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地装好了药。
云溪拿了一个药篓子过来,十分愧疚:“非晚,要不还是我去吧,你与此事本就不相干,若是有个万一,我到时候如何向商大夫交代?”
商非晚抬头,透过窗牖看向那高高的山顶:“无妨,为医者,总是要经受些磨难,再说,那军爷已经见过我了,若是再换人,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