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姝芸虽然从李德全的表现中早已经猜出来,但此刻从玄烨的口中说出,还是让她震惊。
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表哥,太子他…”
“自戕。”
玄烨应了一声,又长长吁了一口气,跟着继续道“他靠在床上,硬生生的用一件寝衣,勒死了自己。”
佟姝芸身子一抖。
太子竟…如此的恐怖?
若是用刀,疑惑上吊,佟姝芸前世今生见惯了后宫中的死人,自己手上也沾了几条人命,自然是不会觉得如何震惊。
毕竟在此之前,玄烨早已经说过,胤礽已经数次自戕未遂。
但死亡无法引得佟姝芸心中震动,但用衣服勒死自己,和用刀,岂可同日而语?
这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成这样的事情?
又或者…
佟姝芸双手一紧。
难道,胤礽是知道今日是胤禔大婚的日子,才如此狠心的,故意在今日要了自己的性命?
一国储君亡故,别说胤禔只是个庶出的阿哥,便同是正宫嫡出的皇子,又岂能还有好好操办婚事的可能?
可是…
真的是因为如此吗?
胤礽是知道了什么,才对胤禔如此深恨,不惜要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恶心胤禔?
还是,谁暗中下手,做成了自戕的模样?
佟姝芸的手有些发抖。
不是害怕死去的胤礽,而是担心胤礽的突然暴毙,会让眼前曾经对他极度偏爱的帝王发疯。
“表哥…”
佟姝芸轻唤一声,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玄烨紧了紧握住佟姝芸的手“太子突发急症,太医院倾尽全力,也无力回天,太子撒手人寰,朕心甚痛,着辍朝三日,以尽哀思。”
佟姝芸点了点头“是,臣妾明白,会让李德全去各处传旨,只是还有一事,臣妾想问一问皇上的意思。”
“何事?”
“皇上,今日…是大阿哥大婚。”
玄烨闭了闭眼睛“婚事难不成重要的过胤礽吗?福晋已经接进宫,免了晚上的宫宴便是,让他们夫妻二人自己在阿哥所待着便是,将那些红绸灯笼也全部撤了!”
玄烨不知为何越说越是激动,三言两语间,便将大喜之日变成了大丧。
佟姝芸闻言颔首“是,臣妾会同大阿哥言明清楚,定不让他误会。”
“他误会与否,朕不在乎,胤礽去了,他也该尽到自己为兄长的责任。”
“是。”
佟姝芸应了一声,又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中难受,但您的身子重要,臣妾恳请皇上,回暖阁歇息歇息可好?臣妾一定会为皇上处理好太子和大阿哥的一切事情。”
玄烨闻言看了佟姝芸一眼,见对方目中尽是对自己的担忧。
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佟姝芸的脸“表妹,多亏了有你。”
说罢起身,佟姝芸立刻扬声道“李德全,扶皇上回去歇息。”
李德全闻言急忙冲进殿,满是感激的看了佟姝芸一眼,这才扶着玄烨朝外去。
殿中只剩下个死人,佟姝芸怎么也没有继续留在里头的道理。
出了后殿,送了玄烨离开,佟姝芸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瞧着四周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心中也难免升起一丝微慌。
好早等不多久,连印与函茵齐至,瞧见佟姝芸一人站在门口,忙小跑着迎上来“娘娘,李公公让我们来此,说娘娘有事吩咐。”
佟姝芸示意函茵上前扶住自己,才开口道“太子去了,小印子,你立刻去内务府,吩咐他们马上准备寿材,另外让宋嬷嬷和乳母们看着孩子们,把咱们宫里其他人叫到乾清宫来,太子身边原先伺候的都被发落了,本宫无人可用。”
两人闻言震惊,但片刻连印便反应过来,躬身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函茵扶着佟姝芸,转首看了对方一眼“娘娘...”
“嗯?怎的了?”
函茵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娘娘,今日可是大阿哥大婚的日子。”
“大阿哥再尊贵,也尊贵不过太子,婚事再重要,也比不上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已经下旨,宫中所有红色都要撤掉,也只能说大阿哥倒霉,偏生太子是在今日薨了,便是他再不甘,再委屈,也只能咽下。”
佟姝芸说到此处,又道“一会儿小印子来了,你让他把李德全叫来,这事儿不该从咱们承乾宫中人的口中说出去,让李德全去吧。”
“是,奴婢明白。”
太子离世,内务府的奴才们哪里敢懈怠半分?
两人等了不过盏茶功夫,内务府的人便已到了。
宫中死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各项规矩自然也有先例。
瞧着内务府的人忙进忙出,连印得了吩咐,转身朝着正殿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李德全跟前。
“李公公,我家娘娘让奴才告知您一声,说是皇上已经下了口谕,大阿哥的婚宴取消,此事还需要劳烦李公公,亲自去一趟阿哥所,告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