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芷去楼下停车场找人时,远远就见宋势在约定的地方等她。
男人穿着过膝风衣,修身版型将他流畅的身体线条展现的淋漓尽致,肩宽腰窄双腿笔直,惹得经过他的两名小护士频频回头。
怀芷快步走上去,喘息有些急促:“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别着急,我也才到。”
冷风卷席而来,地面枯黄树叶打着旋儿飞舞,宋势默不作声地站在来风处替怀芷挡风,询问道:“刚才电话突然挂断,没事吧。”
“嗯,没事。”
怀芷不想在宋势面前谈及江凛,随意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可能是信号不太好吧。”
宋势视线落在她微微红肿的唇,镜片后的黑眸一黯,并不拆穿,柔声道:
“比上次见瘦了,最近趁着休假,好好休息。”
习惯了宋势的观察细致,怀芷顺从地应答,领着他去怀游病房不远处的诊疗室。
通常这里只用于医生和病人家属谈话,大多时候都是空闲,空间面积并不大,只有一张方正白桌和两把座椅。
宋势已经将徐齐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今天特意亲自跑一趟,一是为了让怀芷再确认一次,二是来收取转账记录的证据。
从上大学、甚至还没进演艺圈前,徐齐每月都会固定、准时向怀芷要钱,最开始的时候,怀芷取钱和存款还是用的存折。
将存折原件和相关附件封存在密封袋里,怀芷又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一起交给宋势:
“从大三开始,徐齐每次和我要钱的录音,全都在这里了。”
这些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有小几百万,也是怀芷前几年全部的积蓄。
宋势接过录音笔查看,发现了将近上百条的录音;他随意点开五六条,徐齐粗旷难听的声音就从音箱中传出来,其中不乏许多粗鄙的诋毁。
很难想象,当时也才刚二十的怀芷,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忍受过来的。
宋势眉头紧皱,提笔,正要在笔记本上记录转账数额,就听一旁的怀芷轻飘飘道:“不用算了,这些钱足够徐齐坐穿牢底了。”
笔尖轻顿,宋势抬头,看着女孩一脸淡漠的表情,倏地有些心疼:“既然早就想让他坐牢,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
“当年我父母的火化费,是徐齐交的。”
虽然只是几百块,但这份恩情怀芷始终记着,所以不到不得已的情况,她都不想和徐齐撕破脸。
怀芷视线落在宋势手里的黑金钢笔,眼神微微闪烁,轻声感叹:
“你居然还在用这根钢笔。”
她记得很清楚,五年前和宋势刚认识的那段日子,每次两人谈话,他都会用这根钢笔记录。
宋势的字遒劲有力,怀芷那时候最喜欢看他落笔时的专注,总能给人充分的安全感。
而这份执念,后来就自然而然地转嫁在江凛身上。
这根钢笔的出现,让怀芷不自觉地回忆起五年前的事情;她认真打量宋势片刻,忽地勾唇笑笑:“你和五年前几乎没变。”
时光对他实在是太过和善。
闻言,宋势写字的手停顿,低声道:“没人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所以,这次我选择了回来。”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满是小字,宋势将钢笔放下,抬眸深深望进怀芷双眼。
她今天的妆很淡,除了双唇的红之外,几乎看不出妆感。
深蓝色的牛仔外套,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衫下摆很长,领口两根带子松松坠着,向下是两条又长又细的腿,清纯中又带着几分诱甜。
眉眼精致,含着盈盈笑意看人时,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眼。
她和五年前相比,的确变化太多,唯一不变的,就是始终如一的客气和疏离。
“五年前的贸然离开,让我错过了太重要的人和事情,”宋势静静看着怀芷,自认为话已经说的足够露骨,真诚道,
“怀芷,你觉得我还有挽留或补救的机会吗。”
男人语调是一贯的沉稳温和,为了考虑对方感受,虽然意思表露的直接了当,却没有不顾一切地捅破那张纸,体面耐心地等待怀芷回应。
指尖无意识地捏紧袖口,怀芷不知道,话题怎么会突然跳跃到这里。
如果是在五年前,那时她对宋势是满腔的感激和敬仰,一定会毫不犹疑地答应,甚至会为此激动的睡不着觉。
但是五年后的现在,她却犹豫了。
或许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逐渐变得或复杂或自私,现在她依旧发自心底地感谢宋势当年的帮助,可一旦谈及感情,她还是会耿耿于怀那场分别。
为什么,要在她告白的第二日不告而别?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