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遗憾的……”
徐天没有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睛,盯着前面茶几上放着一件东西。
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一件东西。
银簪,银簪上缠绕着一只金凤,金凤的嘴里叼着两颗硕大的血珠,鲜红的珍珠。
鲜红的还有那银簪的簪身,那是李诚仙的血。
徐天已然明白过来,他知道李挚仙为何要说遗憾,为何要把花白凤遗留下的银簪放在他的面前。
客厅已经收拾安静,李诚仙的尸体早已不见,空气中虽然依旧有淡淡的血腥味儿,地板上却没有半分的血迹。
唯一殷红的,是那地板大理石拼花图案。
殷红如血的彼岸花依然在李家客厅的地板上绽放……
徐天久久地盯着那袋子里的银簪,过了许久,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李先生果然比你兄长厉害些……”
徐天侧过脸,盯着坐在沙发尽头的李挚仙,淡淡地说了一句。
李挚仙面带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朝那茶几上装着银簪的塑料袋努努嘴,对徐天说道。
“徐先生,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把它交给你,还请徐先生帮忙送还给郡主……”
徐天默默地看着李挚仙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脸色微微一沉。
这是威胁,也是交易。
李挚仙早在徐天到来之前,就有警局的人来秘密地做了取证,拍了照,现在把证物摆在徐天的面前,只不过是在提醒徐天,大家都有把柄捏在对方手里。
有花白凤杀人的证据,而且是杀死香港名人李诚仙的证据,更重要的是花白凤那神秘的身份,若是案件披露出来,那整个香港,甚至世界舆论就会……
现在是香港最要紧的时刻,香港要平稳的过度回归,一丝纰漏都不能出!
徐天眼神一凛,盯着李挚仙,沉思良久,才说话。
“李先生的好意,我就替郡主领了。”
他话虽这么说,却没有伸手去拿那个袋子。
李挚仙听徐天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神色。
都是聪明人,对方说什么话,怎么回答,已然表明了态度。
李挚仙微微地朝徐天这边挪了挪,侧着脸,看着徐天,对他说道。
“徐先生,我们认识有三十多年了吧……”
“……”
徐天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李挚仙自己点点头,继续说道。
“这么多年来,是你一直在背后助我。二十年前,徐先生还救了我一命……”
李挚仙说得很诚恳,眼里满是感激。
“我兄长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要娶那个女人,要入共济会。”
李挚仙的眼里顿时闪过一抹仇恨的神色,脸色变得阴冷。
“他要拿我这个亲弟弟当作入二十九级共济会会员的祭品,要不是徐先生给我透露消息,我早就死了。”
“……”
徐天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李挚仙。
“要不是我那该死的兄长突然听说向家的故事,有了更大的野心,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逃过那一劫。徐先生,你说,他李诚仙是怎么突然知道那些事情的呢?”
李挚仙眼里含着狡黠的笑,看着徐天。
徐天一脸平静,眼若深潭,还是一言不发。
李挚仙突然冲着徐天神秘地眨了眨眼。
“徐先生,我今天才算明白过来,你在二十年前就开始算计他了……”
徐天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阴冷。
“香港,终归是中国人的香港!既然是中国人的香港,就不能干背叛和伤害中国的事情……”
李挚仙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已然消散不见。
徐天一直没有说话,他这种沉默的气场,早已让李挚仙感受到那种神秘莫测的力量。
徐天也根本不需要说话,他知道李挚仙是个聪明人,远比他那死去的兄长聪明,他当然能明白其中的玄机。
过了许久,李挚仙又继续说道。
“徐先生,现在这个局面都在你是设计之中,我不再是李挚仙,我现在是李诚仙,李家庞大的产业也落在我的手中,我一定会兑现当初的诺言……”
李挚仙看着徐天,一脸郑重、严肃。
徐天盯着李挚仙那双眼睛,看了足足好几秒钟,才冷冷地说了一句。
“李先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诺言,你没有承诺什么,我也没有答应你什么……”
徐天转过脸去,看着那茶几放着的沾着鲜血的银簪,平静地说道。
“李先生,我最后提醒你一次……”
徐天停了停,侧过脸,看着李挚仙。
“你刚刚说过的,世间所有的事情,也许都有遗憾。”
“……”
李挚仙没有说话。
“蔡元棋赶过来帮你做了现场勘察,拍照、记录等等,最后还把最重要的凶器留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