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阙到宫门前就被拦住了,他拿出皇上给的令牌。
以往宫门的侍卫都不敢阻拦他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吃错药了,就是不肯放行。
“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师父是国师吗?”青阙的大徒弟板起脸来,“阻拦我们耽误了大事,你们承担得起吗?”
“我们只听世子爷的。”侍卫的脸比他的脸还冷,“国师又怎么样?我们的饷银可不是你给发。”
“你们的俸禄是皇上发的,又不是他玉孤明。”青阙的又一个徒弟反驳道,“你们难道不怕死吗?不怕报应吗?”
“若不是世子爷他们征讨匈奴夺回来那些辎重,国库早就让你们烧丹炼汞给搬空了!”侍卫道,“你们有本事现在就引下天雷来劈死我们,就没人拦着你们出宫了!出家人火气还这么大,可见也不是什么真的有道之人!”
这几个侍卫根本不把青阙放在眼里,这让一贯高高在上的他异常愤怒。
他身后带领着上百个道童,平时走到哪儿都被人顶礼膜拜,如今却让几个守城门的侍卫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青阙也没想到,如今出宫竟然这么难了。莫非真的是自己轻敌了?
于是他朝旁边的徒弟使了个眼色,准备硬闯。
于是道童们便和守门的侍卫打了起来,而此时玉孤明的好友,如今的禁军侍卫头领第五苞带人赶了过来,将这些道士团团围在中间。
没一会儿就将他们全都捆了起来,青阙被捆得尤为结实。
他一开始还在抗声争辩,惹得第五苞不耐烦,向手下说道:“把这厮的嘴堵起来,我最见不得这种妖言惑众之人,若不是还要审你,早把舌头割下来了。”
此时青阙才惊觉这些人是真的要逼宫造反,他们根本不信什么天命,更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实则只是因为皇上信任他,对他言听计从,百姓们早就已经怨气冲天了。
一次次祈福,花的都是百姓的血汗钱。
大肆建造道观,搜刮盘剥,青阙手底下的人如狼似虎,令百姓苦不堪言。
不过青阙虽然表面上愤怒焦急,心里却还是有底的。
他早就已经将诏书交给了自己的心腹让他偷偷溜出宫去,只要出了宫门,就能到京郊调用玄甲兵,到时候借这些侍卫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阻拦玄甲兵。
可他却不知道他的那个心腹也早早就被人抓住了,压根儿连玄甲军的面儿都见不到。
第五苞把青阙扭送到玉孤明跟前说:“世子爷,这牛鼻子想逃出宫去。”
玉孤明冷冷地看了青阙一眼:“把他带到陛下跟前去。”
青阙却忍不住冷笑,他想玉孤明一定还不知道皇上已经死了的事。
等他来到阳泽宫,发现福妃等人都在外间等着,在他前头刚好有两位御医走到里间去了,想来总是要御医确认皇上是否真的已经死了才行。
丽妃见他被五花大绑,立刻质问玉孤明:“为什么要把国师捆起来?当真太无礼了!”
玉孤明压根儿不理她,径直进里间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御医说道:“陛下醒了。”
丽妃和青阙悚然对视,他们之前分明认定皇上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但青阙立刻就回过神来,皇上活着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
丽妃也马上就会意,哭喊着扑入里间:“陛下,您可醒了!求您给臣妾做主啊!他们这些人都要造反了。把青阙国师捆了起来,不承认咱们的儿子是真命天子。陛下……”
丽妃痛哭流涕地扑到皇上床前,她满以为皇上一定会为她做主,然后自己便趁机让皇上颁布诏令,如此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却没想到皇上阴沉着脸望着她,沙哑着嗓子问道:“丽妃,你骗的真好苦啊!你有何面目在朕面前哭诉?”
丽妃被问得一愣,但还是继续装可怜:“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他们……”
“住口!”皇上看着她像是看着世上最恶心的东西,“你这个毒妇!和青阙那个妖道勾结在一起,欺君罔上,秽乱宫闱,玷辱皇室血脉!朕……朕……咳咳咳……”
皇上显然气得不轻,再加上身体十分虚弱,说到后来就说不下去了。
丽妃惊疑地瞪大了双眼,她不相信皇上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当然不甘心束手就擒,抵死挣扎道:“陛下,究竟是什么人向您进了谗言?您可千万别信!臣妾是冤枉的!”
“给朕……给朕掌她的嘴!”皇上的手抖的厉害,却还指着丽妃恨恨不绝,“你们以为朕死了,却不想你们所说的话朕都听的一清二楚!”
“啊?!”丽妃这一惊非同小可,可以说是魂飞魄散了。
“枉朕对你们这般信任!”皇上此时真是悔不当初,“你们骗得朕好苦!”
此时的丽妃再也没有苦恼,更没有求饶,她知道都没有用了。
她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瘫坐在那里,等候着发落。
“叫徐子卿,陈延年,左顺,孙奉,李晟师五位老臣速速叫进宫来。”皇上喘息着说,“朕要在他们的见证下立传位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