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这么两日,天气陡然热起来,台阶下的小草冒出了头,向阳的花也开了几朵。
玉孤明随手折了一支,拿来送给薛姮照。
“皇上那边怎样了?”薛姮照接过花问。
“看样子怕是时日无多了,”玉孤明说,“多半是等不到五哥回来。”
“丽妃他们急了吧?”薛姮照一笑。
“他们的确慌了,想要尽快让陛下颁圣旨,调玄甲兵进宫护卫。”玉孤明说。
玄甲兵平时都是守卫皇陵的,只听皇帝一个人的差遣。
“就是要他们起急,急了才能跳墙。”薛姮照望着远处阳泽宫飞起的檐角,仿佛看着将落的戏幕。
“那接下来又当如何?”玉孤明问。
“我这里有一丸假死药,你想办法给皇上服下去。”薛姮照拿出一个极小的瓶子来放到玉孤明手上,“这颗药不到一刻钟就会生效,到时候你和福妃娘娘找个由头暂时离了阳泽宫,丽妃一定会赶去皇上身边的。”
“可那时候皇上不已经假死了吗?她去又有什么用?”玉孤明一时不解。
“这颗假死药服下去后,人看上去就像真的死了一样。其实只是身体不能动弹,但听力如常,神智也是清醒的。”薛姮照说,“丽妃见此情形必然会叫来青阙与之密谋……”
“好,我明白了。”玉孤明点头,“这就照办。”
丽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想让青阙以为皇上祈福为由到阳泽宫去。
却被玉孤明挡在了外面。
“他们疯了吗?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丽妃瞪起眼睛骂道,“皇上也真是的,非要等到满月,却不知自己那把老骨头根本撑不住!”
到如今她真是恨天恨地,见谁恨谁。
“娘娘,好消息!”彦达慌手慌脚地跑进来,“福妃娘娘不慎扭了腰,回芙蓉宫休养去了。”
“阿弥陀佛!可算退送了一尊瘟神!”丽妃忍不住双手合十,望空便拜,“那个死生瓜,得想个什么法子把他调离了才好。”
“娘娘也别急,小的方才听说太妃娘娘那头有些不好,想来他总是要过去探望的,咱们留心瞧着,只要他前脚离了阳泽宫,咱们随后就进去。”彦达说,“无论如何也得让陛下把诏书先写好。”
没想也只隔了一天机会就来了,玉孤明赶在晚膳前到容太妃宫里去探望。
丽妃瞅准了机会,匆匆忙忙来到阳泽宫一面,命人叫青阙也过来。
张泽迎着她:“娘娘,你可来了,陛下睡着了。”
“我这就叫陛下起来,”丽妃说,“事不宜迟,你准备文房四宝。”
说着她走进里间,揭开床帐,伸手去推皇上:“陛下醒醒,是臣妾。”
可是她推了好几下!皇上也一动不动,丽妃便觉得不对劲儿,伸手到皇上的鼻子底下,探了半天也没有呼吸。
此时的丽妃只觉得天都塌了,他茫然四顾,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因为这些日子皇上只让张泽和玉孤明明以及福妃在跟前伺候,其余的人都不准进里间,因为他格外要求安静。
“娘娘,纸笔备齐了。”张泽走进来把东西放在桌案说。
“张公公,陛下……”丽妃神情紧绷惶惑,“陛下好像……升天了……”
“啊?!”张泽吓了一大跳,“半个时辰前还和我说话了呢!”
说着他也上前试了试皇帝的鼻息,脸立刻就白了:“这……这也太突然了。”
这时青阙也匆匆赶来,丽妃一见他眼泪才落下来:“怎么办呢?皇上殡天了……”
“丽妃娘娘、国师,小的到外头去吧!防着有人忽然来,好拦一拦。”张泽识趣地说。
等他出去以后,丽妃便拉住青阙的衣袖道:“你快想法子呀!迟了就来不及了。”
“不对呀!按我的算计,皇上还能至少坚持一个月才对。”青阙到此时还不相信皇上已经死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说着他还上前探了探皇上的鼻息,确定的确没了呼吸。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就让他下圣旨立为太子的。”丽妃悔不当初,“都怪我生产的时候耗损太多,一时没有精力去经管这些。原想着你一个男子汉,本也用不着我个月子里的女人去操心这些才是。谁想竟把大事给耽搁了。”
“也不是我有意要耽搁,实在是玉孤明他们看的太紧了。”青阙说,“我要是太过催促,恐怕会让他们起疑。皇上信得过他,总觉得他最忠心,却不想他和五皇子才是一伙儿的。”
“什么起疑不起疑,他们连你的底细怕是都要知道了。”丽妃说,“我不管,反正这孩子是你的,你当时跟我吹嘘保他登上九五之位,如今就得你想办法!”
“好,好好,你别慌。”青阙说,“其实我这儿早有一封拟好的诏书了,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诏书来:“只需印上皇上的印玺就可以了,那印玺就在这里。”
“这可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丽妃一把夺过来,“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