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姮照静静地看着贤妃。
而贤妃却并不看她。
“我带了些吃的。”池素低头打开食盒,“都还热着呢。”
贤妃闻到了香味儿,馋的直咽口水,她虽然疯疯癫癫的,却依旧警惕,说道:“真的是敢儿叫你送来的?”
“是真的,”池素说,“你别怕,这里头没有毒,不信的话我先吃你看着。”
池素说着拿起了筷子,贤妃却猛地扑过来,将食盒夺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说:“这些都是本宫的!你休想染指!”
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并不用筷子,只是用手去抓。
池素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别过脸去。
对贤妃她并没有什么愧疚,只是一想到当初端庄尊贵的一宫之主,如今竟变成了疯妇阶下囚,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薛姮照却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姮照,我们走吧!”池素轻轻扯了扯薛姮照的衣袖,六皇子让她代为探望贤妃,她做到了。
没有必要再继续看着贤妃的不堪,事成定局,贤妃一败涂地,而池素并没有得胜者的快意。
薛姮照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动,而是问贤妃:“我想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才是。”
贤妃还在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像没有听到薛姮照的话。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薛姮照一哂,“那你就继续装疯吧!”
薛姮照拉着池素刚走出去两三步,贤妃猛地喊了一声:“福妃!你我姐妹一场,为何要如此害我?!”
“池姐姐,你和这位公公都先出去吧。”薛姮照对池素说,“我和她说几句话再走。”
“那你要小心,”池素看了薛姮照一眼,“别靠她太近。”
“我知道。”薛姮照点头。
贤妃没有真疯,她假作疯癫,是为了逃避刑讯。
不过她装的很像,瞒过了大多数人。
薛姮照转过身,走近贤妃。
贤妃不说话,怨毒地看着她。
“娘娘何必如此看着我?”薛姮照问,“看到我和池素一起来就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薛姮照向姚万意出卖池素,二人反目。
之后贤妃拉拢池素,进而利用她让六皇子起了争储之心,最终灭了姚家。
后来薛姮照虽然几次向贤妃献计,贤妃当然更下力气拉拢她。
但薛池二人却是一恼到底,再也不肯往来。
可如今两个人一起来,就说明她们是一伙的,之前的种种不过是演戏罢了。
“你们还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原来早早就已经给我布局了,”贤妃轻诮,“是我轻敌了。”
“娘娘别妄自菲薄,想要让您上当也并不容易。”薛姮照说。
“我不过是你们的一把刀罢了,用来对付姚紫云。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贤妃苦笑,“薛姮照,你的确聪明透顶,若不是你计谋超绝,本宫也不可能上当。
你先是给我出主意,除掉了姚家二子,一下子让姚家元气大伤,又赶走了梁景,且他们丝毫没怀疑到我的头上。
所以后来你又给我出主意,让老五到边塞去议和,我半点都没有怀疑。
如果我不听你的,绝不会败的这么惨。”
“是啊!娘娘您一向谨慎,如果没有大把柄,如何能让你们一败涂地?”薛姮照早就看清,当初贤妃企图钝刀子割肉,一点点将五皇子困死。
只有让五皇子跳出局外,才有生机。
她给贤妃献计,让贤妃以为这么做能够让五皇子的彻底身败名裂。
却没想到,薛姮照正是用这一步棋让他们犯下大错。
因为贤妃很是谨慎小心,之前的事她完全可以赖到姚紫云身上。之后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五皇子,时间久了,皇上难免偏听偏信。
而谣言这种东西,查来查去又怎么能够真正查的清?就算有人指出是贤妃散布的,她也完全可以抵赖。
说来说去,也不可能真正让他们伤筋动骨。
但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就不同了,这是明晃晃诛九族的大罪,容不得半点宽宥。
“薛姮照,想当初我对你真是起了爱才之心,却不想我的一片真心,换来的唯有欺诈。”贤妃恨意汹汹,“你真是愧对本宫!”
“娘娘,您对我并非一片真心,而是从心底认定了我是个没有信义只讲利益的人。
您明码标价来换取我的助力,一再许诺我各种好处,不都是因为这个吗?”薛姮照清灵的眸子望着贤妃,如明镜一般照彻所有,“您自己何来的真心与道义?甚至连亲生儿子也要利用,不是么?”
“对呀!你是薛姮照啊,洞见人心,算无遗策……”贤妃仰起头大笑了几声,“可是你为什么要忠心于福妃?她究竟哪里比我强?”
这是贤妃一直想不通的事。
她觉得自己有勇有谋,又能忍耐,不缺手段,也足够礼贤下士,福妃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从一开始就取中了福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