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市突发地震,大半的建筑在地震中倒塌,这样的地震发生在各个城市,有人传言这将是毁灭性的打击,究竟事态如何,本台将持续追踪,继续为您报道——”
新闻播报的声音停止,电视暗下去,殷裕生放下遥控器,撕开易拉罐的拉环闷头灌了一大口啤酒。
客厅显得格外凌乱,地上丢满的空易拉罐,桌面上不知放了多久的外卖包装袋,旁边还有新点的烧烤。
他胡子拉碴的看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的光茫一闪而过,外边的风吹起窗帘,萧条而又孤寂。
殷裕生盯着夜晚的天空看了许久,忽然起身走过去,微低下头看着下面行色匆匆的人们。
他已经忘记黑洞消失到现在有多久了,只知道所有人都遗忘了这件事,地震……那根本不是地震。
殷裕生有时候睡醒也会迷茫的盯着天花板,开始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混乱,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世界的问题。
他住的地方在二楼,就在美食街的后边,这里的房子有些破旧,隔音也不是很好,听说马上就要拆迁了。
房东也给他发了信息,让他住完这个月就别续租了。
他观察过那个人的家人,他们似乎都遗忘了曾经有一个女儿,一个玄门天师的女儿,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忽然,楼下胡同里走过一个人影,他脸色微变,快速转身冲出家门,朝着楼下奔去,跑出去时在街角看见了那人的背影。
殷裕生追了半天才追上前面的男人,他嘴唇嗫嚅,却突然间不知道该问什么……
你记得她吗?
你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妹妹吗?
唐月卿是全副武装出来的,口罩、墨镜、鸭舌帽缺一不可,尽管如此还是被粉丝认出来了吗?
他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看起来邋里邋遢,眼下还有一片乌青的男人,不由得后退半步,这人不会是干了违法勾当吧。
就在他手快要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时,对面的人忽然歉意的低下头,低声呢喃:“抱歉,我认错人了。”
殷裕生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随后转身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才撩开头发朝远处走去。
唐月卿盯着他的背影,疑惑的神色褪去,变为晦暗不明的情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没有在这里站多久,打包了几分菜然后回家。
殷裕生退了房,连余下的押金也没要,去楼下理发店修剪完头发,又刮掉胡子,这才给落灰的豪车洗干净,驱车回家。
路上,他途径了一片墓地,不知道怎么的,等他再次回神时已经下车走进去,眼前是一排的墓碑。
殷裕生稍微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苦笑。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就是不甘心,想过来看看会不会出现那个人墓碑,还有一个人,他也很久没见过了。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两个人的存在,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正要转身,背后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殷裕生身体僵硬了一瞬,有些不敢转过去看,怕出现的是幻觉。
“殷裕生。”
那道声音又喊了一次,殷裕生吞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去,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他眼眶霎时间变得通红。
是他……
“秦执……”
殷裕生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冲过去抱住他的身体,直到碰到那实体的触感,他才真的相信这不是幻觉,他是真的回来了。
“秦执!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失踪那么久到底去哪了?”
殷裕生哭的稀里哗啦,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知不知道虞小姐她也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还有你,我去秦家跟唐家都找不到你们的踪迹,你们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呢,能不能别这样……”
哭泣中的他没有发现此刻的秦执跟以前有着细微的变化,他的眼神很是淡漠,仿佛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透出一种与世界喧嚣相隔的疏离感。
“殷裕生,我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了。”
殷裕生哭声一止,擦掉眼泪抬起头,委屈巴巴的:“你还要走吗?”
秦执看了他一会,还是告诉他所有的事情真相。
他的身份,包括他还记得虞清的事,做秦执时的记忆他也都记得,只是他不会再成为秦执了。
夕阳西下,两人坐在墓地里聊了许久,怎么看都有些诡异,直到天渐渐黑沉下来,秦执才与他告别。
“该走了,五十年后再见。”
说完,秦执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殷裕生眼神一晃,再次变的清明时,他还坐在车里,不曾下过车。
殷裕生转头看向侧边的基地,忽然又笑又哭,他说的五十年后再见是这么意思?许久,殷裕生才反应过来,那应该说的是他在五十年后就要死了。
七十八岁,也够了。
殷裕生回家后被一阵骂,不过他嬉皮笑脸的逃过一劫,比较离谱的是,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重新拿起书本,居然成为了科研人员。
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