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好、朕真没想到、年将军还有这份心胸。这么些时日来、你挟威势而作威福、招权纳贿、排异党同。冒滥军功、侵吞国帛。滥杀无辜、迫害良民、谋逆之事、罄竹难书。你既如此欺君罔上、不忠不法、罪责当诛。苏培盛传朕口谕、年羹尧不恪守为臣之道、公行不法、全无忌惮。凡年羹尧之党徒、若仍念及旧情、负国恩而感私惠、阳奉阴违。发觉之后、均应以逆党之罪重罪正法。年羹尧、革去川陕总督一职、贬为杭州将军、他的职务由岳钟琪兼任。”
年羹尧森森地看着眼前人、眼底闪过一道凛然的杀气:“既如此、那微臣就谢恩了。”话音未落、年羹尧猛然起身、拔起养心殿内的宝剑。
身形如风、身法快到不可思议。他手中的长剑化作万千残影、朝着皇上心口袭去。
皇上嗅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下意识的后退闪避。年羹尧手中的剑却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地朝着他刺去。
年世兰眼看那把剑即将刺入皇上的心口、她下意识地挡在了皇上身前:“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皇上是我的夫君、你若是将他杀了、那我也绝不苟活于世。”
年羹尧陡然一愣、面上闪过一丝失望:“妹妹、这个皇帝对你如此薄情。当初他是靠着我们年家的鼎力支持、才能顺利登上皇位。如今却狡兔死走狗烹、他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你竟还要护着他吗?还不快让开、让哥哥我杀了他。这个皇帝、便是我来做也当得。”
皇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年羹尧、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你若是现在收手、朕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若是你再执迷不悟、御林军即刻就会冲进来将你乱箭射死。你口口声声爱护妹妹、莫非你想让她、也陪着你一块下地狱吗?”
年世兰的唇角溢出一丝苦笑:“皇上、臣妾的兄长并非有意冒犯天威。夕阳朝乾四个字纯属无心之失、那件龙袍也必定是别人栽赃给哥哥的。还望皇上念在臣妾兄长的功劳、宽恕他吧。”
年羹尧凉凉的扫了一眼她:“妹妹、你不要求他。哥哥我这一辈子、打仗杀敌又有你这样的妹妹、还有了年富年兴那样的好儿子。这一辈子、活得很知足。事已至此、哥哥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随即年羹尧用那把长剑、划破了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液仿佛绽放的花朵一般、从空中洒落下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年羹尧、已经没了气息、眼睛却还是瞪得老大。年世兰再也忍不住失声大哭了起来:“哥哥、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你怎么现在就走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你起来啊、哥哥……”
皇上瞧着自刎而死的年羹尧的尸体、脸上露出了一股鄙夷的神色:“所谓的大将军年羹尧、也不过如此。男子汉大丈夫、不把性命留着到战场上杀敌、反倒在这自刎、真是窝囊。来人、快把这尸体处理掉。至于年答应、你先回自己宫里思过吧。”
年庚尧的死、并未在宫里掀起什么大风浪。众位嫔妃更在意的是、如今的年世兰真的成了无依无靠的一个孤女。
如果说之前她被降位多次、都能靠着年羹尧的面子、不被宫里过分苛刻。那从此刻开始、她便成了宫里的一个浮萍、人尽可欺。
安陵容得知年羹尧在养心殿自刎的消息以后、很是痛快:“素果、快去给我温一壶酒来。再准备一些下酒菜、带去咸福宫。我要与眉姐姐好好的喝一杯、庆祝一下。”
沈眉庄自从丧女之后、成日里都躲在自己宫里。不出门、也不说话、就连东西也不大肯吃了。短短半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若不是温实初用汤药吊着她的精神、只怕她也要随着熹宁去了。
安陵容缓缓踏入咸福宫殿内、看到了缩在床上的沈眉庄。她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眉姐姐、年羹尧死了。他在养心殿自刎了、往后年世兰再也没有依仗了。咱们如今位高权重、想要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们可要……”
沈眉庄的拳头握的死死的、满眼通红:“不、她害死了我的熹宁。我才不要让她那么容易的死去、我要让她受尽折辱而死。我听父亲说、准葛尔最近有个新继位的可汗、名叫摩格。年轻气盛、胃口很大。他自恃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数次挑衅大清、想要发动战争。雁鸣关外的准葛尔军队、这几日却突发了时疫。准葛尔派人觐见、提出可汗摩格要上京拜见皇上。”
安陵容的双眸划过一丝兴味:“他此时上京又意在何为呢?他觊觎朝廷已久、如今准葛尔虽发时疫、但数十万大军粮草齐备、皇上肯定很忌惮他。我倒是听说、这位新可汗年轻气盛、最喜美女。你说咱们宫里的年答应、长得是不是足够艳丽?若是摩格能对年答应一见倾心、向皇上提出要年答应这个人、皇上会不会答应啊?”
沈眉庄苍白的脸上漾起一股淡淡的笑意:“和亲这等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想必皇上不会拒绝。更何况、年羹尧死得难堪、即便如今年世兰还苟延残喘地活着。皇上肯定也是不愿再见她了、能找个由头将她送出宫去、永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