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心下叹息一声,隐晦地看了余笙的肚子一眼,“子嗣是大事,王妃得放在心上,否则回头若是那刘姨娘先有了身孕,王妃这边可就被动了。”
皇家的孩子,可同普通人家不一样,若是让姨娘生了王爷的长子,这以后还不知道得有多少麻烦。
余笙心中愕然,催生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跟陈留才哪儿到哪儿啊。
虽然这事的真相同容嬷嬷说的是天差地别,但她这样处处为余笙着想,余笙自然也是知道好歹的,脸红红地郑重应下,“谢嬷嬷提点,我记下了。”
容嬷嬷脸上显出两分轻松来。
她说那些话,也是冒了风险的。
明理的人自然会记她的好,就怕王妃因为这新入门的姨娘钻了牛角尖,误解了她的好意,以为她在挑拨夫妻二人的感情,那她就真的是一腔真情付之东流了。
好在王妃都明白。
……
经过一夜的口口相传,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清风雅阁的莺莺姑娘昨天傍晚被一顶粉轿十分高调地抬进了平西王府。
原本傍晚才会迎来一天人流量高峰的天生桥各大赌坊,今天一早开始就被人挤了个水泄不通。
开了几年的赌盘,一夕之间尘埃落定,天生桥可不就热闹了吗?
任由京城如何暗流涌动,南安侯府说闭门谢客就闭门谢客,就连平西王在南安侯被申斥的当日就高调纳妾,他们也丁点反应都没有。
风头正盛、热热闹闹的南安侯府就这样一夕之间安静下来,而出自南安侯府平西王妃却“风头大盛”——一时之间成了京城各世家教育女儿最新的反面教材。
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当然,有人等着她落魄,也有人真心实意替她担心。
孟婉莹自不必说,得知余笙被罚,陈留却选择此时高调纳妾,她还怎么坐得住?
自己这个好友,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前不久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讲平西王承诺了她这王府后院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她当初虽然没有反驳余笙,但心里压根儿就没信,结果你看,这才过了多久?
孟婉莹简直不敢想余笙现在该有多么伤心绝望。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相信。
孟婉莹着急忙慌地出了门,直奔平西王府,一路上脑子都没歇过,不是想着待会儿要如何安慰好友,就是想着要替好友出谋划策,免得回头被个妾给欺负到头上去。
只是,她满心的担忧却无处安放,满能脑子的计策也都没能派上用场,因为平西王府也同南安侯府一样,闭门谢客了。
谢婉莹吃了闭门羹,如何肯依?
可纵使她再如何心有不甘,也没法儿硬闯,这是平西王府,可不是她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更何况,她是来帮助好友的,不是来给人添麻烦拖后腿的。
孟婉莹只得悻悻地走了。
平西王府的门没能进得了,她转头便去了南宁王府。
于锦潇自上次当着王府众仆从的面,将杜嬷嬷一家给打杀了,王府的下人们再也不敢小瞧这个看起来温和善良的女主子了。
这些日子,于锦潇好好地将王府的下人都梳理了一遍,该敲打的敲打,该施恩的施恩。
这些动静,陈皓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干涉。
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妻子,能做成什么样儿。
于是,在陈皓的放任下,于锦潇便慢慢地将后宅的权利都归拢到了自己手里。
孟婉莹来的时候,于锦潇这个南宁王府的当家主母安排完各管事的差事,正得了片刻空闲。
见她上门,不免有些惊讶。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孟婉莹一直都不待见陈皓,所以,若无特殊情况,她是不会上门来找自己的。
“发生了何事?”于锦潇将人迎进了待客的花厅,待下人上了茶之后,她便开门见山问道。
孟婉莹也不隐瞒,“余笙昨日因为“品行有亏”被陛下赐了几个教养嬷嬷的事情你知道吗?”
于锦潇一脸懵,摇摇头,直白地道:“王府事务繁杂,这些日子我忙着理顺这些,没顾得上外头的事。”
上次孟婉莹是和于锦潇一起登的平西王府的门,自然也清楚她这边发生了什么,想必这些日子都在处理后续事宜。
“那南安侯因为余笙被陛下申斥,平西王因为替他们求情而被牵连的事,想必你也没听说吧。”
于锦潇点点头,“当然。所以你来,是想邀我一起去看看余笙吗?”
虽然孟婉莹和于家安定下了亲事,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嫂子,但于锦潇知道,在这丫头的心里,自己这个未来小姑子可比不上余笙的分量。
可现在余笙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有直接杀过去?
孟婉莹叹息一声,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很不好,“我刚从那边过来,吃了闭门羹。”
“嗯?什么情况?这么严重吗?”于锦潇也是受了不小的冲击,“你详细说来听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