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方凡倒也没再过多强行改变顾大夫对周围人的态度,有些事情总是得慢慢来的,急不得。
与总是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顾大夫不同,方凡无论面对天真无邪的孩童,还是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打开话匣子,一聊就是大半天。
如此一来,街道上的人们对方凡自然要喜爱得多,虽说不能断言所有人都对他钟爱有加,但起码没有谁会故意去找他的麻烦。
方凡偶尔也琢磨着能否给药铺多拉些生意来,为此,他曾数次努力尝试过,然而,最终结果却不尽人意,这其中原因有二。
其一,他们所在的这条街道位置着实有些偏僻。
其二,则是每当有客人上门时,顾大夫那张仿佛被人欠钱不还似的拉长着脸,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院子里那些原本光秃秃的树枝,像是沉睡许久之后终于苏醒一般,纷纷吐出嫩绿的新芽,给整个院子带来了勃勃生机。
这天,方凡刚刚将手中的针灸铜人轻轻放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儿呢,住在对门的铁柱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平安叔,我爹叫您过去一块儿喝酒呐!”
铁柱扯着嗓子喊了喊。
此时,顾大夫正端坐在一旁,听到铁柱的声音后,满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抱起自己那本厚厚的医术典籍看了起来。
方凡笑着开口。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铁柱在得到方凡的答复后,屁颠屁颠的就跑回去了,方凡刚刚抬脚准备踏出药铺的门槛,突然间听到身后传来了顾大夫低沉而略带严肃的声音。
“少喝点酒,你的身体状况可不比那些寻常之人强健,本就虚弱得很,你可别误会,我这么提醒纯粹是担心万一哪天你两腿一蹬归西了,之前欠下我的诊金只怕是一两银子都甭想再收回来了。”
方凡闻言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嘴里嘟囔着回应道。
“顾大叔放心,我就去小酌那么几口而已,不会伤到身子骨的。”
说完,便朝着对门的铁匠铺而去。
当方凡来到铁匠铺时,只见一张不大不小的木桌摆在屋子中央,上面已然摆放好了两碟精致的小菜以及一壶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酒。
铁柱的父亲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桌旁,这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结实,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健康有光泽,一看便是常年与炉火铁锤打交道练就出来的好身板儿。
听到脚步声渐近,铁柱父亲缓缓转过身来,憨厚朴实的脸庞上立刻绽放出热情洋溢的笑容。
看到来人是方凡后,他连忙伸手招呼其入座,并迅速拿起酒壶将面前的两只酒杯斟满了酒液。
“平安兄弟快请坐,今天没啥要紧事儿,咱哥俩可得好好畅饮一番呐。上个月若不是有你出手相助,恐怕我家那口子早就性命难保。这份大恩大德,俺老李会一直记在心里。”
说着,他双手端起其中一只酒杯递向方凡。
方凡赶忙快步上前接过酒杯,微笑着说道。
“李大哥言重,大嫂她当时只是不小心受了些风寒发烧,又因强撑着操持家务过于劳累,所以病情看上去才会稍显严重罢了。说来也是巧了,我正好学过如何诊治此类病症,能帮得上忙纯属侥幸,还得多亏大嫂对我的信任,不然我也不敢下手。”
话音未落,方凡仰头一饮而尽杯中之酒。
两人缓缓地坐了下来,面前摆放着几碟精致可口的下酒菜。
他们各自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几口,浓郁醇厚的酒香瞬间在口中散开。就在这时,只听得铁柱爹深深叹息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和沉重。
“这些年来,那些仙人和妖怪们打的你死我活,若不是咱们这南域土地贫瘠,资源匮乏,恐怕也难以幸免,不知道要死伤多少无辜之人。”
铁柱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着头,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方凡敏锐地察觉到铁柱爹语气中的忐忑不安,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李大哥,您这般忧心忡忡,莫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消息不成?”
铁柱爹听闻此言,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才将身子向方凡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开口。
“兄弟你有所不知,兄弟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铁匠,平日里也就打打寻常的农具和菜刀之类的物件,还算在行。可就在前两天夜里,衙门的官差突然找上了门来,他们神色匆匆,言辞严肃,竟要求我加急赶制一批锋利无比的刀剑。”
说到此处,铁柱爹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一般,然后又举起酒杯猛地灌下一大口酒。
“原本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