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出的包间,又是怎么下的楼。
她神情恍惚,只感觉眼前一片空白,脚下虚浮。
身上穿的是柯崇柏随手从柜子里拿出的一件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外套。
不知不觉她就已经站在了酒吧门口。
开春的夜间依旧有些冷意,一阵冷风拂面,才让她混沌一样的大脑有了些清明。
她拿出手机打给保镖,让他到包间把自己的包包拿出来。
并让他们告诉同学们她有些困了就不回去了。
至于那包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跑腿零食她无心交待。
保镖下楼时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状态。
上车后,江离央便看着窗外一路沉默。
保镖阿石从后视镜里时不时看她一眼。
江离央也察觉到了。
她来的时候只穿着一件毛衣,这会身上不但多了件外套,行为多少也有些奇怪。
还有脸色,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看起来很差。
情绪她可以尽力调整,但脸色调整不了。
两个保镖都是退伍特种兵出身,有些敏锐的洞察力,要察觉出这样的异样很容易。
最终阿石不放心的问道:“太太,你没事吧?”
江离央看向后视镜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有点儿头晕,大概是喝酒吹风后有点感冒了。”
回到铭湖郡,她直接上楼,进了房间后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卧室没有开灯,她躺在床上,闭上眼想让自己快速睡着。
可是身体极度不舒适,胃里空荡荡的还有一股灼烧感,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大概是还有些余温残留在身体里。
她干脆坐起,靠在床头上怔怔的望着前方黑漆漆的某一处出神。
身体的不舒适在提醒她该休息了,可她的大脑却异常清醒。
在这黑夜里,她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发生在包间里的那些事。
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在她脑海里过。
真的就像做了一场可怕的梦,她多希望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身体的不舒适在一遍一遍的提醒着她,她没有做梦,是真的,在包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还有柯崇柏说的那些关于父亲江宇华的事情也在脑子里不像排成一条线一样,一个字一个的不断在她脑海里过。
他说江宇华的公司表面是一家是货轮公司,实际却是做走私的,走私的物品不是别的,而是她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柯崇柏说江宇华走私的东西,一旦被抓到,量刑甚至会是无期。
而江宇华之所以会出事借高利贷竟然还跟时家有关。
确切地说应该是跟时琰有关。
她无法佐证柯崇柏所说的话,这样的事情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知道父亲的自杀有疑点,也猜过父亲会不会是被人陷害了所以才会出事。
但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更不会想到父亲走的竟然会是一条不归路。
也更想不到这些事竟然会跟时琰扯上关系。
柯崇柏还说:“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反正只能说到这里,我知道你可能不太会相信我说的话。”
“但没关系,我给你时间,你可以自己去找证据佐证,这是我对咱们交易的诚意表态,以后咱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她就这样坐在床上,一直睁眼到天亮。
身体的疲惫不堪,却完全抵抗不了她大脑过于杂乱的亢奋。
天光大亮时,楼下孙婶起床后在楼下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后,给李朝打了个电话便起床收拾自己。
站在镜子前看些自己有些惨白的脸,她拿出几乎不怎么用的粉底给自己打底,然后化了个比平时稍浓的妆。
下楼后孙婶正煮好早餐,往餐桌上端,见她下来便道:“太太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见开门声。”
江离央坐在餐桌前拿碗给自己舀粥,“哦,我昨天回来的有点晚,回来时你已经睡下了。”
“太太,以后啊可要早点回来,女人睡晚了,最容易耗走精神气。”
孙婶端着一盘饺子出来说道。
江离央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是化妆品都盖不住的憔悴吧。
她喝了一口淡淡的应道:“嗯。”
吃完早餐后,李朝也开着车过来了。
他跟江离央和孙婶分别打了个招呼后将从车上拿下来的手提袋递给她。
“太太您要的东西。”
江离央接过道:“谢谢,辛苦你了李助理。”
“不客气太太。”李朝朝说完并没有走。
江离央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李助理还有事?”
李朝摸了摸鼻子有些为难得开口:“呃……您方便说一下您要这录音笔干什么吗?”
一大早的太太就让他给她送录音笔,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