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考试费神,倒不如说是早早完成了卷题等待下一场考试间的无聊费神。
黛玉听她答非所问,又见他通身利落,便也知得此行无惊无险,揪了数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道:“回来就好。”
是啊,回来就好。
贾珺笑了笑,攥着她的手腕入了院中去,边走便说道:“二月的风也不是闹着玩的,何苦站在风口上挨?紫鹃也不劝劝你,我今儿倒要给她一顿好骂。”
黛玉听说,娇娇儿的白了一眼,说道:“可别,不关她什么事,说来奇怪,自打年后咱们园子里各样见着都好,花儿花儿美,草儿草儿绿,连人的身子也利索舒坦得了不得,我只觉得这样的风口儿吹得叫人舒坦,三弟弟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矫情的生离死别只在某些时候才会有,如今安然无恙,黛玉自然开了些性子,这会子倒说起了园中异事来。
贾珺自然知道为什么,当然是七层宝塔里供着的镇宅玉如意发挥的功效。
改善风水、无病少灾,长居此地者身子利索舒坦那是必然的。
“湖中的七层宝塔里有一样宝物,不是什么凡物,这宝物使得咱府里的风水变得极好,风水好了人又岂有不舒坦的?”
话虽真,黛玉却只觉得是在调侃自己,但也留了一个心,待几时也要去那宝塔走上一遭,风水的不说,那儿一定有些东西在。
说话间,屋里头的宝钗们也都一个个望声而出,见贾珺安然无恙的回来,一个个欢喜宽心且不多论,只说一番言表过后,一群人又径往园子里去了。
才刚到没多会儿,鸳鸯寻来,说老太太请他过去。
贾珺自然知晓因为什么,也知是必见的,遂也不推脱,暂时作别姊妹们又折路往西府里去了。
一时到了西府,早见了仆人虽规矩,神色却也慌乱着,无他,戒严尔。
贾珺入内,便见贾母坐立不安,一见到他便忙忙站起了起来,看模样是吓得不轻。
也是,贾母素来胆子不大(原着中三十九回南院马鹏走了水有此描述)。
又因事关家族兴衰,如何不唬得她心慌?
先时和开国一脉作对还有天家站台子,怎么着都有余地,如今却是要和天家正面对着干,这不是绝路是什么?
可她的内心除了绝望外又有着些许看不见的希望,无他,虽面上不爱承认,这个孙儿的强势和一惯做派都给了她极大的信心!
他必然...必然是不会将那些个姊妹们置于险地的!
“你可算回来了!如今出了这么大事!你这黑鬼竟还有闲心去考什么试!!”
特娘的是真该捶,府里都出了砍头抄家的天大事情了,这厮竟然还能撂下一切去考特娘的试?!
若说换做是宝玉,贾母怎么着也要几大棍的往他身上招呼!!可若是这黑鬼...唉!罢罢罢!!
“!!!”
贾母一句责问说完,拿着眼气呼呼的瞪着贾珺!!
贾珺这会子也不敢作妖,只说道:“老太太放心,您知孙儿行事向来留有后路,不管事情如何,咱家必无干碍!”
若说他一个贾家子的身份自然是不敢也不好做这保证,可要再添一个天家子来,此事又无贾府等亲戚插手,便算是天家内事,无关贾府。再退一万步来讲,自己真个归了西去,太上皇能活一百二十岁!都能熬过兴平帝了,难不成还托付不了一个贾府?给不了一场闲散富贵?
这是后路当中的一条,但却并非是唯一的一条。
贾珺接着道:“他们欺人太甚,容不下孙儿,孙儿自问问心无愧,也是个忠君爱国的臣子!我的生死兄弟也在为大乾戍边扩土!奈何那忠顺容不下孙儿!!孙儿若不吱个声,这天底下可就再无孙儿立锥之地了!!”
“老太太只管放心!孙儿今就做上一回保来!不论如何,咱家都是有惊无险的!!”
一番话是斩钉截铁!底气十足!!说得贾母心内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她道:“可是你说的,有惊无险?你可知容不下你的可不单单是忠顺王!!”
贾珺点头,“那又何妨?孙儿于他有救命恩情,他容不下的也只有我!不干别人什么事!咱家无碍!”
贾母听了一叹,道:“就算咱家无碍,可你呢?你该何去何从?”
贾珺看着面前的贾母发自内心的担忧自己,心里不禁一暖,不管如何,自己在这位老人家眼里就是亲孙。
他左右环顾,见只有低头不敢言语的鸳鸯外再无旁人,遂也不避着,虽才也没怎么避着就是。他应道:“孙儿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西戎西邙大军孙儿带着兄弟几个都能杀穿,如今这样的兄弟孙儿有五十个!他们何德何能杀得了孙儿?天下之大,孙儿哪都去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