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以后,洛阳南城印月坊的回春药铺关闭了两年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街坊们奔走相告,一齐涌向药铺。
可惜里面并没有他们熟悉的那两个身影。
这两年来,印月坊发生了许多事情。
继小蛮父子悄悄逃离后,阿程师徒也在一个夜晚莫名从大家视线里消失了。
都说燕掌柜的侄儿回了家乡,燕掌柜带着阿程回老家去了。
可大家表面不说,心里都暗自嘀咕,燕掌柜师徒失踪前,南城可是大闹了一夜。
许多人心里暗叹,那对师徒恐怕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毒手,遭人暗害了。
茶馆钱掌柜和流流父亲主动站出来,劝慰大家不要擅自猜测,更不要随意到药铺附近窥探。
如意茶馆里,钱掌柜第一次干预大家的闲谈,凡是牵涉到回春药铺的话题,都会被钱掌柜想方设法打断。
忽有一日,印月坊众街坊十分信任与尊敬的兰大人和周大人亲自领人过来,将回春药铺团团围住,里里外外搜了个彻底。
街坊们均被一一喊过去仔细问话,询问那对师徒的可疑之处。
街坊们惊恐莫名,却没人能说出燕掌柜师徒的半句不妥之处。
众人嘴里,燕掌柜就是一个身体虚弱、略通医术、心地良善的老实人。
阿程则是个聪慧机灵、颇有医学天赋的顽劣小子。
周、兰二人听得嘴直抽搐。
所幸两位大人通情达理,也没有为难他们,最终此事不了了之。
有那机灵的街坊四处打探,才听说京中已有传言,有人向官府密告,燕掌柜曾是一个流窜多年的江洋大盗,承恩侯正是被燕掌柜师徒刺杀的。
除了钱掌柜心存疑惑,街坊们对此传言嗤之以鼻。
这些年类似的事情他们经历得太多了。
所有人都为燕掌柜师徒掬了一把同情泪,这对师徒艰艰难难熬了这么久,终是没能熬过去。
没想到事情过去两年了,回春药铺居然又要开业了。
街坊们十分好奇,纷纷向药铺里的陌生人打探。
一位五十岁左右掌柜模样的人站在药铺门口,团团拱手迎接诸位街坊。
据他所说,药铺名字不换,里面布局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唯一的一点变化是,药铺以后不仅按方抓药,还会有两个资深的老大夫轮流坐诊。
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药铺承诺,凡是附近街坊,日后诊病抓药一律免费。
这一消息让大家吃惊不已,天下哪来这样的好事?
惊疑过后,人们静下心来,想起燕掌柜失踪之前送给各家各户的药材药丸,慢慢有些回过味来。
他们这番莫名其妙的好处,恐怕是得了燕掌柜的余泽。
这样的好处大家当然不会拒绝,心里却对燕掌柜师徒更加感激和遗憾起来。
洛阳西城,智圆居住的宅子里。
两年以来,智圆又恢复了年轻时候的习惯,经常外出,在这里待的时间实在不多。
每次回来,都会对流流几人耐心指点,严格督促。
智圆一旦离开京城,几个孩子依旧不敢放松,因为兰大人时常会过来考教他们。
几人时不时地被兰大人打得起不来身,到最后见着他就想躲起来。
可他们自己也清楚,这两年来,他们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武功长进飞快。
就连年纪最小的阿宝也脱去了一身稚气,瞬间长大了一般。
这一日,林雄、凡凡、豆子、阿宝四人正在院内练习拳脚,四人却心不在焉地不时朝院门口张望。
直到一个修长纤瘦的少年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几人才停下手里的动作,蜂拥着围了上去。
来人正是流流。
已经快十六岁的流流,两年多来不间断地习武,加上这两年经历了许多的事情,当年懵懂的少年已是一副沉稳干练、从容成熟的模样。
兰鑫承诺他,再过一两年,就让他到禁军里就职。
流流挥了挥手,将几位伙伴招呼进了几人居住的厢房。
才将大门关好,孩子们便迫不及待的发问。
“大师回来了吗?”
“可见着阿程了?”
“严叔的伤好了吗?”
“阿程还会回来吗?”
伙伴们一连串的发问,流流一时不知回答哪一个。
智圆大师就是害怕他们这样轮番问话,才将流流一人叫过去交代事情的。
这两年来,这些兔崽子除了习武时乖巧些,其他时间逮着机会便要追问阿程师徒的下落,智圆都害怕见他们了。
此时的流流哪里还有一丝往日的沉稳,他心里的激动毫不逊色于身边其他小伙伴。
流流脸上还泛着红晕,安抚大家道:“都别急啊,听我慢慢说。”
果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只是双眼热切地看向流流。
“大师刚回来,给我们带来了好多药材和药丸,都是阿程帮我们配制的。大师说对我们习武大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