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胡惟庸明显被这个消息,给震惊的心神呆滞,似乎连脑海里的思绪都被中断。
他站起身,猛地看向李佑。
“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是外邦使团,为什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平心而论,汪广洋作为右丞相,在他看来,已经算得上最好的“搭档”。
这位丞相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平日里不争不抢,当好副手。虽然外面都说,中书省只有一位丞相能做主,期待陛下再选一位。
但在自己的立场上,他还是希望他一直在位的。
当然。
如果圣上真的对其看不过眼,或者换一位丞相,他也有信心,再让其成为下一个汪广洋。
只是,不是以这种突如其来,乃至是毫无预兆的方式。
“丞相,陛下对此事极为惊怒,可不是区区的外邦使臣,更重要的是陛下认为,外邦上贡给陛下的贡品,却被他人拦住,以至于陛下毫不知情。”
“陛下更是放言:那该接手这些贡品的是谁?”
话音刚落。
胡惟庸登时脸色惨白。
而旁边的李佑也是聪明人,很容易就从这些话语之中,想到那些让他惊骇至极的猜想。
“丞相!”
李佑赶紧道:“今日三司已经下定决心,将那苏贵渊重新抓回去,坐实此案,现在怕是已经派出衙役,可是现在……”
“不急!”
听着耳边焦急的话语,胡惟庸却是冷静下来。
“外邦使臣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本相也不知道。”
李佑抬起头,诧异的看向他。
“本相这段日子,一直在印版案上忙前忙后,还有照顾北防运送粮草的职责,盐引新策、大明宝钞,各地灾情……这些都要本相接手。”
“本相根本不知道这外邦使臣之事,更何况……”说到这里,他神情猛地一动。
“本相因丧子之痛,对国事难免有疏忽,也是人之常情。”
李佑似乎也因为这番话,而放下心来。
“是,丞相说的是。”
胡惟庸又坐了回去,只是一直等下去,他自己显然不好受。
突然,他看向李佑。
“去叫御史大夫陈宁,先行弹劾汪广洋!再弹劾中书省内,一部分在职官员,贻误公事。礼部的官员,还有鸿胪寺的也都要弹劾……”
说完这些,李佑看得出来,其明显不放心,开始防守。
“可是,陛下已经知道此事,再由陈宁去弹劾……”
李佑好心提醒。
胡惟庸似乎也反应过来,“对,陈宁现在还有公务,那就让御史中丞涂节去弹劾!”
“还有……必要时候,也可弹劾本相!”
胡惟庸非常清楚的意识到,此次的事情和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在作出一系列反应的同时,他甚至不惜掉一些自己的羽毛。
“丞相高!”
李佑眼睛一亮。
此举看似是丞相,将自己置于险地,但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试探陛下的意思。
再加上,不过区区外邦,处理掉一位丞相也就算了,难不成还真想处理这位兢兢业业,为大明为陛下分忧的胡相?
恐怕,汪广洋本身,陛下就不喜。
所以才借着此事,故意而为!
一边想着,李佑也匆匆离开。
而胡惟庸则坐在椅子上,“让阿何进来!”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很快,一道身影就匆匆从外面的走廊走来。
“老爷!”
“尽快清理掉前段时间,他们送上来的所有东西,还有告知家里人,接下来手脚干净些,勿要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否则。休怪本相不客气!”
“是!”
等他们离开,胡惟庸才缓缓起身,走出书房,看向外面等候的两个婢女。
“宽衣,本相要入宫!”
不得不说,胡惟庸的准备非常充足,在他刚穿好衣服的刹那,宫里前来让胡惟庸进宫的旨意,已经到了。
胡惟庸心神恍惚。
曾几何时,他进了无数次的宫,但总觉得这一次,似乎有了些不对劲。
但愿,御史台的准备有用。
也许真如自己所想,陛下早就看不惯汪广洋。
想到这里。
他抬头,看了看昏沉的天色。
身在朝野数年,在对天下以及各类政务上的决策,他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权力来自于哪里。
“有时候,真想不用受制于人!”
如此想着。
胡惟庸很快进宫……
……
而与此同时,御史台。
听到消息的陈宁也很快行动起来。
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大理寺少卿赵庭等人,几人显然也是听到了宫里的消息。
但与胡惟庸身在局中不同。
“两位怎么看?”
陈宁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