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所。
    钱老的办公桌今天居然多了个烟灰缸，烟缸里树林一样竖着无数的烟头，他从前是不抽烟的。
    “钱老，您别抽了，玉阳子道长他们马上就收工了。”409所负责人劝道。
    “嗷。”钱老并没放下烟头，他叹气说道：“我听说红霞已经是在强撑，小张同志会怎么样，谁也不能猜测。”
    研究所所长老霍没接话，这时候的钱老也不需要答案。
    过了一会，钱老又问道：“对了老霍，张宝胜和老崔兄弟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都已经收监了，这件事要看事件的发展，如果张汉东同志出问题了，他们几个怕是要被枪决，即使张汉东同志没问题，他们也会被判重刑。”老霍犹豫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
    钱老幽幽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终究是我啊。”
    老霍忙说：“钱老，您千万不要这样想，这是张宝胜他们自己的问题？当初多少人要把张宝胜他们判刑，是您给了他们机会改过自新，他们不知感恩把事情做成这样，跟您没有关系。”
    钱老忽然又打起精神，语气变得急切起来说：“老霍，你说会不会玉阳子道长他们弄错了，张汉东同志本来就不会有事？”
    老霍已经不敢再多说什么，很明显钱老到现在还没走出来。
    他只能含糊地唔了一声，钱老才颓废地松开手说：“那么多人确定的结果，想来不会有错。”
    老霍见他神态寂寥忽然想起张汉东的安排说：“对了钱老，张汉东同志已经把整个航天部门交给他17岁的儿子董浩掌管，我听说当时很多人说张汉东胡来，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那么小的孩子。”
    钱老说道：“谁说什么都没有用，航天计划不是国家的，是张汉东个人出资地公司，就算是国家也要配合他的工作，你刚才说的孩子是他家的老二吧，哎，我知道他，小张同志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话说到这里，老霍又说：“我还听说李主任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派人保护了宁安电子的所有厂区，要保证核能电池工厂的安全，
    有人已经向主任进言，他们说既然张汉东已经要死了，他家的人一定保不住这么大的产业，还不如给他们一点钱，买下他们的股份，这也是为他们好。”
    钱老听完不敢相信：“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李主任不会不明白，核能电池的核心技术，一直掌握在小张同志的人手中，咱们的电池超级工厂看似风光，实际上只要关键技术被人拿走，生产立刻就会关停，
    这个电池的大股东可不是只有咱们和小张同志，还有乌锤国呢，如果工厂出意外，小张同志的人完全可以断掉与国内工厂的联系，在乌锤另起炉灶，说这个提议的人我看应该抓起来，这本来就是居心不良，”
    老霍听完也十分吃惊说：“不会吧，莫非张汉东没把这项技术无偿捐献给国家？”
    钱老冷笑说：“老霍，就连你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这样的反应，可以想象其他人知道了，态度只怕会更过激，你们根本没从小张同志的角度考虑问题，如果他交出这项技术，你以为还能在国内安然无事？”
    “不会吧？”
    人不会从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所以老霍听完神情顿时变得迟疑起来，他嘴里说着不会吧，但心里很清楚，只要技术交出去，他的所有价值都会失去，而且还会因为身怀这项技术，给自己带来天大的灾难。
    从前只看到张汉东的风光，现在才知道，风光的背后意味着风险同样巨大，张汉东背着这样的大雷居然安然活到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奇迹。
    钱老喃喃说：“但愿小张同志能顺利度过这次劫难，花国数百年才出了他这样的一个人才，他活着会为人类的科技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比死去的价值更大。”
    老霍说：“钱老，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小张同志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跟钱老不同的，有人正在咒骂他，还是他最亲地人。
    已经被扔在野外三天了，黄敏裹紧了衣裳，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土路，心中十分绝望，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滑，顺势坐在地上大哭：“连着走几天了，脚上都是水泡，张汉东，你好狠的心啊。”
    张庆海忙走过去搀扶说：“等咱们回京城，我一定不会饶了他，这个畜生，谁会这样对待亲爹？”
    黄敏现在对他的话已经不感兴趣了，称呼也没有半点尊重：
    “张庆海，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不要拿话在这里日哄我，哄我我也要骂你，我三十五岁跟了你个六十四岁的老头子，没享过一天福啊，天天做牛做马伺候你，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张庆海不敢反驳，陪着笑脸说：“黄敏，你要是心里有气就骂我几句，骂完你心里开心就好。”
    说来也怪，张庆海其实是个恋爱脑，对待他喜欢的女人，个个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唯独对妻子周金枝和家里的孩子不闻不问，这很说明一个问题，他从没喜欢过周金枝。
    恨屋及乌，他也从没喜欢过周金枝的孩子。
    但是他播种有功，却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