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妤没给他答案。
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她什么都想要。
裴沉是个很好的床伴,但并不好控制,她不认为你情我愿的事情可以和爱情画上等号,所以仔细想来,裴沉还没重要到她可以因此去和裴旭作对。她想,裴沉也是如此想的,他们在一起是巧合,但绝不是必要的一环。
那她会为了拿到继承权像裴旭妥协吗?答案是否定的,她更不会。
所以这个答案无解,她需要有人推她一把,也许到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所谓——从心。
裴沉温和地将她往浴室一推,“不是说你爸找你,不回家?”
两人对视太久,裴沉知道沈栀妤不会给他回复,他不漏痕迹将话题转移,懒淡音调捉摸不出他的想法。
他走的沉默,连招呼都不打。
沈栀妤出来的时候极快闪过不快但又迅速掩下,她没立场。
偶尔会觉得裴沉越界,但偶尔又觉得他本就该如此。
但远比这个问题更让人棘手的是,他们在上沪短短几天,不论是沈家还是裴家都迅速生出变化。
在宁敏的帮助下,裴旭谈的跨国合作已经初见成效,只要第一期项目迅速获利,那么董事会的位置必有他的一份,尤其是他软禁了裴建军,裴建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他对公司的事情插不上半点手,就连生活都被控制。
也因此,董事会的人很难和裴建军约上会议,这些天也心生不满,裴旭手段了得,逼裴建军签了一份代理授权书,以至于裴建军在公司的权利现在都由裴旭代理。
公司上下纷纷猜测裴氏可能要变天了,有关于小裴总很快要下位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裴沉无所谓流言,他前脚刚到公司,后脚就被裴旭叫了过去。
“说说你在上沪干的好事。”
裴旭签好字,将文件夹合上,坐在皮质的老板椅上冷冽看他,手指搁在桌上富有节奏敲着。
他真是把自己当个角了。
裴沉站姿懒散,又无端生出几分矜贵清高,一双眼睛淡淡望来,并不避及裴旭打量的目光,两道视线相撞,暗流涌动下闪烁着电火花。
裴沉极为轻快‘啧’了声,走了两步隔着一张办公桌倦倦压低眼皮,漫不经心道:“我干的好事多了去了,扶老奶奶过马路算不算?”
“裴沉。”裴旭转而皱眉,“你是裴氏的人,跑去上沪给岑氏撑腰是打谁的脸。”
裴沉装的无辜,“我的好大哥,怎么能凭空诬陷我呢。”他看似受伤又难过,“李家进惹的祸,他一个都不够赔的,你真当岑家吃素的?”
裴旭又要出声,被裴沉兀自打断,声音有些轻蔑:“岑氏以前不清白,我处理总比被人大卸八块的好。我为了公司被祁总扣押着灌了几箱酒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什么屎盆子都敢往我身上扣?”
裴沉语气渐冷,又如谈论天气那样简单,转而,他又道:“签不下岑氏就要毁掉吗?大哥也太小心眼了,李家进那样的蠢货,没你的授意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
“我希望你和李总好好解释。”
裴旭扔下一个文件夹在裴沉脚边。
裴沉弯腰捡起,内页空白,他波澜不惊甚至觉得好笑:“怎么,罪己诏吗?”
“你怎么签下的岑氏,你心里有数。”
“哦,是吗。说到底还是你不行。”
裴沉冷嗤,无聊的把戏,他还以为裴旭又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呢。正当他要离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被迅速推开,李家进的脸实在是让人生厌,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被人搀着走了进来,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整个人滑稽又可笑。
他天生一副小人脸,又因看到裴沉后面部更加狰狞,裴沉对丑的事物一向没什么耐心,他没工夫配几个跳梁小丑玩。
“裴沉!你站住!”李家进恨得裴沉牙痒痒,被袭击那会没深想,后来回过味便知道一定是裴沉这阴险的小子做的局,听说后半夜王工那种人都对裴沉笑眼相对,一堆人拼酒谈笑痛痛快快将这件事揭过,项目也开工了。
他阴冷的目光带着几分邪性,一字一字往外蹦的时候,以为能拿捏住裴沉,“你今天要是跟我道歉并且让我废你一只手,我们俩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裴沉并不理会李家进,但他确实懊悔,许久不活动,手上也没个轻重,居然还能蹦跶回江城,明明昨天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他眼底略过狠劲,转瞬即逝又被清亮的笑意替代,他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手肘撑在门板边缘:“昨天被吓得屎尿失禁,没想到小李总自愈功能这么强,今天就能蹦跶了,比寄生虫都厉害。实在是让我佩服。”
裴沉的嘴一向毒,他微抬下巴轻嗤,连正眼都不带瞧,跨步而去。
李家进身边还有他的秘书,当着下属的面这么掉他面子,他怒气横生,扔掉拐杖也不让人扶了,金鸡独立蹦跶到裴沉后面大力一扯,直接将他锁喉,可惜李家进想的美好,但是半残的身体哪敌得过一个四肢健全的人,他被反扑在地上,后背狠狠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