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还是不行吗?)
“就算我说了不行,你还是会去的吧?”
(我会去。)
“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然我自己去吧,这句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就找到电影最后一场,开场之前,这样行吗?”
(谢谢你。)
我开心地向他道谢,才意识到,我已经可以和他自然而然的对话,以前的沉默仿佛不存在过。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一些飘飘然,与此同时——
“但是你都这么大了,第一次和男人坐一起,不愧是大家闺秀。”
(咦?)
轻飘飘的感觉消失不见,我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别这么说……)
“这不是事实吗?真和我不是一个世界?”
(没有这回事。)
“……!”
(不、不是,那个……)
我也被自己断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对不起……但我之前也说过,华族也有家境之别……
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但我会努力不拖大家后腿,请你不要这么说。)
“抱歉……我明明答应过你……”
(没关系。)
类似的事情,重复过几次后,就算我再怎么不通世故,也领会到。
他对『华族』抱有强烈的厌恶感,或者是蔑视着『华族』。
明知道他没有针对我,但我总觉得,我们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又被拉远了。
而我的心事,他一无所知。晚上七点后,我们的『加班』开始了。
“咦?你们白天来过?”店主反问。
(是的,我想买本书。)
“是吗?你想找谁写的书?”
(没、没有特定的作家,我只是想买本有趣的书。)
“这样啊!那我强烈推荐汀紫鹤老师的!就是这本!最新发售的《篝火心中》。”
说着他递给我一本,字是铅字——这是洋装书。
(那请给我这本书……)
滉看见我从书店出来,反问道:“你不是去找稀有之物了吗?手里怎么拿着紫鹤先生的书出来了。
难不成,你可别告诉我,紫鹤先生的书也变成稀有之物了?”
(不是的,这是印刷的洋装书,店主推荐,我就买了。)
“还好……你住在我们公寓里。”
(为什么?)
“我们公寓的管理员,禁止硬性推销登门。
要是一开始就放你住独栋,感觉你会把所有的钱都花掉,去买一推橡皮筋、毛刷和缝衣针回来。”
(硬性推销……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抱歉,解释起来很麻烦,还是忘了这四个字吧。”
(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请教教我呗。)
“反正是你不可能遇见的人,不用学也没事。”
(知识就是力量。)
由于我的再三追问,滉还是长话短说。
“他们……不是普通的推销员。这种人多面相凶恶,赖在玄关不走,还会说些【我昨天刚出狱,身上没钱,你把这个买了吧】之类的话。”
(别人遇到困难,不是应该帮助他们吗?)
“是是,你说的都对。”
(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错,只是在想你不愧是温室里的……啊,抱歉。”
我还没开口,滉先局促地低下头。
(大家都不买吗?)
“当然,那种基本上就是骗人的,靠胁迫和恐吓,强买强卖而已,有时候还会冷不丁掏出一把菜刀出来。”
(这样啊……)
“学到了吧?”
我轻轻叹着气,一边点头。
“好了,别为这种小事搞得心情不好,去下一家书店吧。”
就这样,能去的书店都关门后,我们再度站在电影院门前。
“座位……怎么选?这一场没什么人,不坐一起也没事吧。”
(啊?他这样特意问我,不就又开始让我在意吗?我……)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你旁边吗?”久世鸫忍着涩感,大胆询问他。
滉爽快地回应,“……行。”
他迅速转过身,和买票的女性对话。
当我看着他的背影,昨晚的画面又浮现在我脑海中。
(……!)
无论是出于何故,我都是第一次和男性近距离接触,也是第一次像那样被紧紧抱住。
【你安全了,不要怕……】
我仍能轻易想起那时候的声音,所以我现在困惑不已,他究竟是讨厌我还是不讨厌我呢?
坐在他旁边,我还是会紧张,或许是因为和上一次不同,空位置很多。
“这个电影很短,会和其他几部片子合在一起放映。”
(难道说……滉你已经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