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伯湫没问这一句是空前明智的决定。涂念在想什么?她当然是在想今天那一桩桩让她局促的事——什么穿衣服、捏面包,还骑摩托?
涂念只觉得自己越想越喘不过气来。饶了她吧,她下次出门,一定记得看黄历。
不知过了多久,伯湫的车速终于慢了下来。
涂念看向车外,在最近的一栋建筑顶端,赫然挂着sh两个字母的花体招牌。她说这一路怎么能这么久呢,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韶华所在的九州市。
这一路确实不短,涂念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得屁股都麻了。
还没等车开到韶华的门前,有个身穿白色长裙、脚踩镂空小高跟的女人便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涂念只是远远地一看,就知道来人必定是美女。
伯湫的车被她挡住,也不敢继续往前开,只好在入口十分尴尬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见车停下,女人好似十分开心地绕过车头,轻轻敲了两下主驾车窗。
涂念好奇地往前探了探头,虽没看清女人的长相,却意外地发现,伯湫的脸色看起来不算太好。
车窗缓缓落下,女人容貌映入眼帘。
修长的一字眉下一双圆杏儿似的眼,鼻梁高挺有型,唇珠圆润可爱,这样一张脸,配上她那头亚麻色的过肩卷发,以及身上那套薄纱质地的奶白色长裙——好一套大家闺秀的标准模板。
涂念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好几眼,心中不禁暗道:不愧是伯总,就连身边的莺莺燕燕都不是一般人。
不过伯湫显然不觉得被这位美女恭候是多么荣幸的事。他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窗边的女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耐地轻叩:“你怎么在这。”
拦车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和伯湫一同回国的宋诗。
“淮哥告诉我你今天会来,我等你好久了。”宋诗眉头轻蹙,语气里带了点嗔怪的味道。
果然是伯淮干的,伯湫暗中握紧方向盘。
“今天来这是有正事,没空陪你。不如先让王叔送你回去吧。”
宋诗怎么能肯?她两条嫩藕似的胳膊往窗边一搭,以一种几乎要贴到伯湫脸上的程度,轻声道:“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人家很想你的。”
声音虽小,但奈何迈巴赫这车密闭性太好,这绵软的声音顿时便被放大了许多倍,让涂念硬是把这句暗示性极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了这声儿,涂念打了个哆嗦,一时之间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酥透了。没想到这美女长得一本正经,说话却如此露骨。
“谁!”只伯调情的宋诗这才看见车后座还有个人,顿时惊叫了一声。
涂念一米七多的人,那么大一个黑影在后面哆嗦,宋诗即便再瞎,这会儿也该看见她了。
“嗨。”被动欣赏调情现场的涂念,被她戳穿后,颇不自在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伯湫“噗”的就是一声笑。
嗨?这么接地气的招呼,大概也只有她能想出来了。
笑声未落,伯湫忽觉身后有些异样,扭头一看,发现涂念正手脚并用地和车门较着劲,俨然是一副忙着下车的样子。
“你下去干什么,一会儿到车库直接电梯上去了。”伯湫瞅她。
“老板你给我发个地点就行了我自己找,就不劳您费心了。”涂念被宋诗盯得浑身难受,她继续扒拉车门,无比尴尬地小声道:“你快把车门开了啊。”
还车库?真等到了车库,窗外这姐姐还不得把她吃了?
“哎我的胳膊……伯湫!”
苦等的车门久久未开,倒是宋诗忽然惊呼一声。涂念扭头一看,伯湫竟没理宋诗搭在窗沿的胳膊,直接把车窗升了上去。
当宋诗从惊异中回过神来时,伯湫的车早就麻溜开远了,而不论她再怎么喊,伯湫都没再把车停下。
到了车库,伯湫把车一停,带着涂念往电梯方向走去。
他们要去练歌房在十五层,伯湫按了楼层,电梯门缓缓合上。
伯湫以为,涂念怎么也要问一嘴关于宋诗的事,等她先开口,所以没吭声;涂念以为,自己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圈内丑闻,不然就是地下恋情,害怕被灭口,于是也没吭声。
故此,电梯爬了半天,俩人安安静静的谁也没理谁,像是在闹什么别扭。
“刚刚那个……”
伯湫刚一开口,只听涂念像是被按了什么按钮,连珠炮似的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会往外说。伯总您放心。”
伯湫刚要插兜的手,听了她这无厘头一番话,竟不知该往哪放好。
果然,这丫头肯定是会错意了。他赶紧解释道:“那不是……”
“我都懂的!”涂念少见地用万分理解的表情看着他:“伯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的慰藉,只是这个社会里最普遍的事情。”
“涂念!”伯湫忍无可忍地叫道。
“叮——”电梯门一开,几个等电梯的员工和艺人听到伯湫的声音,齐刷刷地向电梯里的两人。
涂念抢先一步走出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