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音乐爱好者,涂念对这个圈子里的牛人大佬自然不会陌生,自二戏出现在网络上,她便十分关注。
早在二戏火起来之前,涂念就开始研究他的歌和旋律了。在她眼里,二戏谱的曲总有出人意料之处,刚开始听起来也许有些不习惯,但多听几次却总能发现其中有趣,主旋律中东方元素的加入更可以说是精妙无比环环相扣。
这样一个音乐天才向自己抛出橄榄枝,而她竟然因为身外之物,拒绝了这样更高层次的学习机会。
每每在这个时候,她都无比地憎恨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债务,她也不会屡屡放弃递到眼前的机会。
“涂念上,下一位,苏佑之准备。”
罗占的声音通透干净,涂念从思绪里被叫醒,顿时有些失神。她匆匆应了一声,径直走向了那架几乎没人选择的电子钢琴。
看到她的选择,伯湫久久没有变化的脸上浮现出一缕惊讶。罗占显然不像他这么稳重,摇了摇头便要开口问话,但却被他一个手势给打断了。他递给罗占一个眼神,罗占心领神会,没再出声。
“《巴黎的鸭子》,会吗?”伯湫问。
涂念点了点头,双手搭在琴键上,没有太多铺垫,音符就像是奔腾的河流般从她的手下涌了出来。
几乎是肌肉记忆般的动作,曲子每一部分听起来都很流畅,情感饱满,毫无瑕疵。
作为电子琴曲,《巴黎的鸭子》不可谓不经典,难度较高,考验技巧。涂念少时就和母亲学了这曲,即使多年不弹也是拈手即来。
一曲下来,分毫不差,伯湫率先为她鼓起了掌。大家看伯湫动了,自然也不敢不动,稍有迟疑也不过是一会功夫,没过多久,房间里便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苏佑之上,下一位……”
涂念坐回座上,离面试结束还有三个人。她这顺序也算是比较磨人了,前头面试的人基本没出过岔子,甚至还有几个技术颇佳的得到了罗占的赞许。由此可见,大家都是这方面的能手,便只能看谁技高一筹,前面的发挥越好,后面的压力也就越大。
涂念身为倒数第四位面试者,心理压力却根本没多少,毕竟这不过是演奏一首曲子,比起演出那可差得多了。剩下三人显然心态也不算差,除了偶尔几个刮音或者碰音,大家完成的也还算完美。
从八点多开始一人一曲,弹到现在,就算加上那些罗占看中、伯湫又多让弹了一首的,也才刚过九点半。在众人都以为今天要就此结束时,两位面试官这边却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伯湫与罗占又翻看了一遍曲谱,两人耳语了几句,只见伯湫提笔在那张写满名字的纸上划了几笔,在座的也大概能猜到,这架势应该是要直接宣布人选了。
果不其然,罗占接过名单,起身示意大家安静,道:“今晚辛苦了,各位的演奏都很专业,我们很欣赏。但由于本次演出要求,我们最终只选定了三人,他们分别是:刘锦、涂念、于天鹤。大家若是没有异议,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罗占说完,人群里顿时出现了许多不愉快的声音。大部分人碍于伯湫和罗占的面子不好发作,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不服气的,站出来打算讨个公道。其中一位,就是刚刚在涂念之后演奏的女孩,苏佑之。
“罗占老师、二戏老师。”苏佑之两声老师叫得毕恭毕敬,好像真是有事讨教一般,可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尖酸刻薄极了:“我觉得这演出,你们要是铁了心要走关系,其实还是不要搞什么面试选拔比较好,这么一通戏唱下来,既耽误了我们的时间又浪费了你们的时间,你说这是何苦呢?”
罗占的神色已然暗了下来,他身边坐着的伯湫反倒是淡定得很,翻看着曲谱,好像并不想理人。
屋内的气氛霎时变得又冷又硬。任谁也知道,不论选人公正与否,那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角色来质问。于他们而言,私下里说些闲话也就罢了,若是真把话挑明了放在大家面前,不免双方都难看。
“哎哟呵……这事儿还得是她,苏公主不愧是苏公主。”
“那可不。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刁蛮,谁不知道她不好惹啊。”
“我好想走,两头都是惹不起,这趟浑水我不想趟啊。”
“……”
屋内一众人的窃窃私语,苏佑之也听得见。听着这般嫌她出头的言论,她不禁嗤笑一声道:“大家都是做音乐的,心里也多少有点数。在这几位被选中的人里,的确有才华横溢、技巧上佳的高手,我自认不如。但那颗剩下的老鼠屎,凭什么能高我一头?我要是像你们这样胆小怕事,那岂不是任什么老鼠都敢在我头上乱窜了?”
苏佑之的话听得伯湫一阵好笑,他不光没有生气,甚至拦住了欲要发飙的罗占,道:“你们三个留一下,剩下的人,可以离开了。”甚至根本没打算理她。
此话一出,那些不愿惹事的一众人当然开心了,抬腿就要往门口溜。
而苏佑之这边,管事的没人理、看戏的也不敢听,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反倒显得她泼辣刁钻又惹人好笑。
这下苏佑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