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玲珑想跟着她爹的脚步走并不容易。
    一来她年纪轻，又是女子，难以服众。二来她已经嫁人，夫家又不能帮她……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背地里让她去后宅生孩子，会骂她恬不知耻，会无端的指责她。
    孔玲珑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很多。
    而这些，无人能帮！
    黎婉能做的都做了，她用蛊虫杀了孔山，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发现端倪。
    就算真的有什么人发现了，没有证据也就那样了。
    孔山意图逼死孔玲珑，半分情面都不讲，留下来后患无穷，他必须死。
    孔玲珑现在孤立无援，想要达成所愿太难太难。
    不过，她有一个契机。
    公主府，黎婉将孔府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术蛊之事也没有隐瞒。
    赫连棋与越柔听的很是认真，越柔最先皱起了眉头：“孔玲珑学识渊博，她在科举之上惊艳众人，只可惜早早的嫁了人，否则谋个一官半职的很容易。”
    “嫁了人又如何？她还是她。”黎婉道。
    越柔笑了：“阿婉的意思是帮她？”
    “我确有私心，但她也担得起我这份私心，皇上虽然下令女子可入朝为官，但这明令到现在都是一纸空谈，另外，公主想要登上高位，朝堂上也必须有自己的助力。”
    越柔点头：“阿婉说的对，只是我应该怎么做呢？”
    黎婉没说话，反而看向了旁边的赫连棋。
    赫连棋却道：“公主心中已有决断，对吗？”
    越柔也看向了赫连棋，笑道：“这事不难，我既然是凤凰天女，那做个梦昭示国运不过分吧。”
    “那我便替玲珑谢过公主了。”黎婉弯腰行礼道。
    越柔将她扶了起来：“阿婉，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说实在的，孔玲珑科举之后我便有拉拢她的想法，可谁知她和姜妄……你看我，都忘了姜妄是你弟弟。”
    “无妨，是姜妄自己不争气。”
    “孔玲珑如今的处境可不妙，我帮了她一次，也帮不了她第二次，如果她自己不能站出来的话，下场怕是不会好。”
    黎婉明白越柔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会劝说的。”
    孔玲珑在人前的性子太软了些，越柔也软，但她是装出来的，而且她有野心，很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但孔玲珑不一样，她父亲是大儒，她虽饱读诗书，但也受其影响，无形中也会觉得女子该相夫教子。
    如果是这样的孔玲珑，越柔不愿帮也在情理之中。
    离开公主府后她思索再三还是去了一趟姜府。
    姜妄认她这个姐姐，她还是要看一看的。
    姜府！
    黎婉到书房的时候只看到姜妄在紧皱着眉看书，身边散落的纸张不计其数。
    笔墨沾污，宣纸草草，凌乱非常。
    他很是认真，连黎婉来了都没发现。
    姜无忧是最先发现黎婉的，他和姜妄一样紧锁着眉，气的脸都白了。
    “小婉，你来得正好，我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东西。半点脑子都没有。”姜无忧骂道。
    黎婉轻撇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姜妄身边。
    姜妄抬头看着他，眼睛红的厉害，眼圈下都是青的。
    “姐姐！”他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姜无忧将书扔在桌子上：“你还有脸委屈？区区一个生辰八字你算不到一块。”
    黎婉翻了翻桌边的那些纸张，确实不是什么难的，便问：“你是在担心玲珑？”
    “我想帮她，可我什么都不会，这些我也学不会，姐姐，我真的学不会。”姜妄委屈极了。
    “废物。”姜无忧道。
    黎婉坐了下来，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她将书合上，看着姜妄带着几分狐疑问：“你有哪里看不懂吗？”
    “都看不懂。”姜妄说。
    黎婉诧异，紧接着道：“生辰时间转化成干支历法，分别称之为年柱、月柱、日柱和时柱，这个不懂吗？”
    姜妄摇头问：“我记不住干支历法。”
    黎婉：“……”
    “姐姐，你能记住吗？”
    “十个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这个你记不住？”
    姜妄呆呆的摇头，他真的记不住。
    姜无忧看着黎婉，神情带着几分惊愕。
    因为黎扶的关系，他这个女儿从来不接触这些东西，哪怕是这些简单的天干地支。
    方才不过是半个时辰，这便都记下了，这记性，未免太好了些。
    黎婉很是不解，看着姜妄又问：“那年柱纳音论命和日元五行论命这些呢？”
    “不懂。”姜妄说。
    姜无忧看着黎婉的目光意味深长。
    他想了想说：“木土火金水，五行相生，五行相克。你怎么看水和土？”
    姜妄立刻道：“土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