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这边忙帮忙姚氏将孩子哄睡着了,姚氏看着孟珂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放在孩子身下,孩子暖和了,便很快地睡着了。
姚氏很是不好意思,便越发显得局促了,“孟大人,要不你们先坐,我去烧些茶水喝。”
孟珂摆摆手道:“不必了,我等李大人回来就好了。”
正说话间,李长安匆匆忙忙从外面小跑着回来,走到院子时被脚下的冰还滑了一跤,姚氏急的脸都红了,李长安却起身拍了拍官服上的雪,就进了屋。
“不知孟大人过来的这么早,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李大人一心为民为公,何罪之有?再说我也只是下面的事情办好了,过来顺道来拜访一下。只是李大人府上怎么一个下人也没有?”
李长安脸色一红,“这不是朝廷这几年吃紧,今年侯爷多少贴补了一些,只是之前亏欠的多了,我便给下面的人都补了去,只是之前家里有些困难,还欠了不少,下人那是更不敢用的。”
原来如此。孟珂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交于李长安的手上,“我和侯爷刚到西州,这地方的事情还需要你们这些知府多加帮衬,这些银子是我个人的心意,眼下又是年关将至,就当让家里和府里的人都能过个好年。”
“孟大人,这,这如何是好?” 李长安看着银票,眼睛有些发直,可又怕这污了自己的名声,这个时候倒是姚氏,朝着孟珂福了一礼,“孟大人,多谢您的好意,这银子,我们就收了。”
李长安看看了自己的夫人,却见姚氏都银票接过来之后交给了李长安,“夫君,府里的人跟着你这些年了,你一个人清贫倒也无妨,总不能让下面的人也跟着你连个安生的年都过不下去,这四年已经过的够苦了,大人不如拿这银票换些碎银,再割二斤肉,给府衙里的人送去。”
李长安听完这话,也不犹豫,倒是坦荡地接过银票了,“让大人笑话了,今年白大人虽然贴补了些,可是这窟窿大了,那些银子刚一到手,人多一分,就见不得什么了。这银子我先去换了碎银,给下面人明日里分一分,也让大家一起过个好年。”
孟珂点了点头,“刚好,今天天色也不早,我们在城里的客栈订了房间,明日我再去府衙去见见众人,全当替侯爷给大家问一声好。”
“也好,孟大人和侯爷体恤下属,是我们的福分。”
言罢,孟珂作东,在城里的酒楼和李长安吃了一顿饭,掌柜的倒是识得李长安,所以孟珂众人点完了菜,掌柜的又特意多加了两个菜。
“这两个菜好像我们没有点过。”孟珂皱着眉头道
“回这位姑娘,这是我们李大人,李大人是我们曲埠城的恩人呐,前年我家乡发了大水,是李大人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母亲妻儿从屋子里背出来,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李长安一改刚才的厚脸皮,这下倒是红着脸道:“你们是我属下的子民,都是我应该做的。”
掌柜的眼角含泪,“李大人,有您是我们曲埠的福分。”
一顿饭孟珂只吃了几口,剩下的便打包了让李长安带了回去。
回到客栈,春华和秋实不由得感叹,“这李大人还真是难得的好官啊。”
“何以见得?”孟珂笑着问道
“这当官的从前我们也是见过的,不是骑马就是坐轿的,哪有个像这李长安的,连个轿子都没有,家里也是连个下人也没有。还有今年酒楼的掌柜的,我看也不似做假。”春华嘴快,开口就说了出来,秋实听了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李长安倒是个好官,爱民如子,却不是个当大官的的料子。他是堂堂知府,却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上山下乡的苦力,只得说他是个不会做官的。”孟珂将头上的发饰摘了下来,“若是人人都如他这样做官,虽可得百姓称颂,可做的却都是小事,他是知府,一州的父母官,应当学会的不是什么亲自上山伐木,下水救人,而是统筹规划,他做这些事,下面的人做什么?效仿?只怕只是他一人所想,可不是所有人都不拿自己的命如他这般的。”
“那如何当官?”
“在其位谋其政,他要做的是将事情做好安排分工,他一个知府跑到乡下帮人建房子,帮的只是一村一县,可他是知府,下面有的是几十个县,一个县他帮了,其余的县呢?难不成也要都等着他一个个的去帮?他这个样子长期下去,下面的人就会学懒了,学会做表面功夫了,他在,那大家一起做事,他不在,这事便被搁置了,所以你说,他这个样子是好事还是坏事?”
春华和秋实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有些似懂非懂,秋实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明白了,这个就像我们在东州时,大人当时将皂坊,酒坊,还有知味楼都交由各地的管事去做,大人做的只是偶尔查账和清查账目,唯有这样,大人才能空出手来再去做别的事情。”
孟珂欣慰地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声“聪明。”
秋实的脸上露出笑容来,这还是大人第一次夸她聪明呢
第二天,孟珂等人去了府衙,府衙的漆都已经脱落了不少,里面的大大小小的官员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