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孟珂所料,隔了不到十天,各地就纷给送来雪灾的折子,白启明又忙了个前脚不见后脚。孟珂作为大司农,此时却是农闲,按理说再如何忙也不应忙到她的头上,可是她这注定不能闲下来的性子,又开始算计手里的这点积蓄,庄子那边今年粮食多半挑了种子,分与百姓,还有一部分被张东远拿去充了军粮,所以指望庄子今年怕是出不了什么银子了。唯一酒庄倒是赚了一些钱,可也多半替白启明堵了窟窿。
这天晚上,白启明直到亥时才回到后院,孟珂也没有睡,正在屋内坐着等他。
“侯爷,我想过了,明天一早就先去一趟曲埠,到李长安那里去看看,我听说曲埠那边今年的雪也是大的很,所以去看看。”
“曲埠,嗯,李长安倒是没有送来什么折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耽搁了,曲埠距离比较远,若是有所耽搁也是正常。只是夫人要去的话,怕是要多带些人才行,那边路远偏僻,怕是会有山贼出没。”
“正是因为曲埠路远,所以最是担心那边出了事情,来不及送消息过来,所以才要去看看。”
“那先等一等,我明日先让人去通知一下张都尉,让他安排些人手,不然这一路我怕是没法放心。”
“没事,我先走,小天和阿木功夫都是不错的,再说还有严松和严柏,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眼下西州情况不明,若是些普通的山贼,我自然不会担心,可是若是些...”白启明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孟珂心里却是清楚,她和白启明从东州到西州,这一路上遇到的可都不是些普通的山贼,若不是后来永王派人过来,怕是他们二人根本就无法平安到达西州。
“其实若是能当真的引蛇出洞,不也是一件好事吗?背后的人若是当真这样就坐不住了,怕是我们高看他们了。”孟珂缓声说道,“这西州三年无主,还不知道这暗中有几方势力,若是能查处个一二,也是极好的。”
“不妥,夫人不会武功,加上本身又体弱,今年冬天也是一直养着,若是再以身犯险,那要我何用?相信我,我一定会还西州一片清明的。”
“时间太久,朝廷怕是等不及的,宣王那里蠢蠢欲动,朝廷一边又要忙着北州,一边又要防着南州,只怕是分身乏术,所以我们要早早地替朝廷分忧。”
“夫人,你记得我们在东州时,桐县的钟家吗?前些日子,闻先生去庸州时,见过钟家的人了,他还仔细地打听了一番,这钟家三公子,钟国方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到了庸州,听说,还在庸州买了不少的商铺和田地,好像还插手上了铁矿生意。”
“这钟家倒是阴魂不散啊。”孟珂道,“这钟家在东州,钟国栋做铜器生意,这钟国方到这西州做铁矿生意,倒还真都是些利润极大的生意,只是这铁器,钟家又销去哪里呢?”
“夫人你猜?”
“南州?”
白启明笑而不语,良久才道,“钟家没有这么傻,这些铁器也都是做成实心的,与东州的铜器如出一辙,他们也不直接卖去南州,而是运往怀岭。”
“怀岭?那岂不还是在西州境内?”孟珂吃惊道。
“对,在怀岭一有群人,他们唤跑马,是常年在怀岭运输货物的,怀岭山势高耸险峻,马车是无法穿行的,所以就只能靠马匹,再经由这些跑马将东西送至南州。怀岭有一部分山脉是连着南州,所以西州南州两方都无法插手太多,这些人便也暗中做些别的生意。”
“只怕这些东西最终到的,还是南州吧。”
白启明点了点头,只是钟家做的生意现在看起来都还没有什么污点,也就是说这庸州定是有人庇护,钟家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闻先生眼下还在庸州并没有回来,这钟家还真是底蕴强大。不管东州还是西州,都有生意,只是奇怪,为何他们愿意窝在东州一小县城呢?”
“那是因为小县城才更好藏身,树大招风,这一点钟家可是清楚的很。”孟珂白了一眼白启明,“你记得我那时的工坊不也都还是藏在村子里面?这样一来行事方便,二来也没有与官府那边打太多的交道,至于什么所谓的道路问题,只要东西好,自然也都是不怕的。”
“确实如此,闻先生今日来信道,钟家老太爷和钟家老夫人,似乎也到了庸州,只是此番前来,目的是为何,闻先生还没有打探出来。”
“闻先生自你是知县的时候就和你在一起了,看来对你这些心思,果然是清楚的很。”孟珂笑道
“关于钟家,说起来,我能关注他们倒还是因为你的缘故。只是不知道你那小徒弟在桐县呆的如何了?可有查到什么有利的证据?”
“思哲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一心想要为母亲报仇的孩子,怕是还需要多些历练才行。只是眼下我们人在西州,这书信往来极为不方便,我也是上个月才收到这孩子的信件,信件只是提了些桐县的一些事情,关于钟家,所提的并不多,只是信尾处写了一句,钟家似乎有意迁往西州,让我在西州多小心些。”
“这么说来,思哲这孩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虽然这钟家早在一年前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