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啪”地一声被甩上,重重的一声仿若砸在祁砚清心上,又堵又疼。
他猛地闭上狭长幽深的双眸,喉结上下滚动,压下心底深处的那抹冲动。
再睁眼。
祁砚清敛下神色转身大步离去,昏黄的走廊灯一瞬一瞬洒在男人挺括的肩身,明明是分为柔和的光线,可他周身却散发一种说不出的黯然。
坐到车上,祁砚清将猫放在身侧轻轻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来安抚它的躁动,懒懒高兴地“喵”了声撒娇蹭着祁砚清手背没再乱动。
额前几丝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此刻的表情,但视线方向却是手中棕黄色的牛皮纸。
静了几秒,祁砚清动作缓慢扯着白色的线一圈圈打开,里面放着两份白纸黑字的文件。
是一份总数额为1.29亿的二手转卖清单,记录着他送过的各种礼物。
另一份则是以环月岛名义搭建在山区的一座小学,但搭建费也不过一个限量版包包的金额,所以除了这些还有捐赠图书,捐赠到偏远地区女生必备的卫生巾等大大小小公益。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讽笑。
祁砚清对裴昭希把他送过的所有东西转卖做公益这件事没有很生气,甚至是不在意。
却对她一件也不留的“洒脱”暗暗自嘲,精心挑选的礼物竟然连一件都没有送到她心里吗?
罢了,既然她这段时间看到这些物件会不开心,转手做公益也算物尽其用了。
以后......喜欢什么再买便是。
想到她不开心,祁砚清皱了皱眉只手将文件放入牛皮袋,转头透过车窗仰着脸看了眼顶端的套房。
欢声——
时钟指向十一点四十三分,彩纸满天飞混合着弥漫着烟酒味,仿佛要迎接即将到来的狂欢而庆祝。
经理毕恭毕敬带领着祁砚清走到角落处空旷的卡座上。
入眼便是混乱不堪的桌面,空玻璃杯零零散散倒在四处,杯中剩余透明的酒液滴滴答答往下流。
郁辞面颊泛红,仰躺在沙发上像睡着了。
经理小声说:“是郁少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祁砚清没听他讲完就迈了几步走进去,忍着嫌弃毫不留情叫醒了浑身酒气的人。
郁辞迷迷糊糊睁开眼,又觉得自己是喝醉了出现幻觉忙闭上了眼。
“醒醒。”
郁辞懵了,这种状态持续被带到一间安静隔绝了外音的包厢才得以有几分清醒。
经理在一旁默默给他递上醒酒汤,郁辞明白这是祁砚清的授意,乖乖喝下。
过了一会儿,郁辞觉得没那么难受,但越来越困了......
打了个哈欠,他哑着鼻音开口:“哥,这个点来这啊,准备玩些什么?”
楼下十二点的报时礼花筒炸出更加绚丽的烟花,dj伴随着十足的科技感的灯光入场,开启夜晚的另一番天地。
“脑子清醒了再开口。”
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入郁辞耳朵,侧头一瞥。男人身着黑色大衣姿态冷然矜贵,怀里抱了只与黑衣相反色差的混白团子。
祁砚清锋利的眉眼下敛,修长手指专注顺着怀里猫咪。
尽管懒懒在幽会周公没有回应,但他依旧有一搭没一搭顺猫毛,仿佛是在这所娱乐场能找到唯一感兴趣的事。
郁辞笑的懒散:“这么说,是有正事?”
“找你了解一些事。”
郁辞一听还有这位在商界无所不能的祁哥所不知道的事,拍拍胸脯,道:“知无不言。”
祁砚清依旧保持着那副温馨抱猫的场面,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等他酒醒的耐心已然耗尽没空他绕弯子,直言:
“昭希小时候……走丢过?”
祁砚清在来的路上向陆运生打听过,而消息向来四通八达的陆运生想了片刻,想起某段时间确实听父亲提起过秦家雇佣了上万名顶级保镖几乎要把京都翻了个底朝天。
最有话语权的那位军政委也频频在政治上提起打压诱拐儿童。
听祁砚清猛地刹车,刺耳的声响伴随着他焦急的询问,陆运生忙去询问了自己的父亲。
陆父给出的回答和陆运生预想的大差不差,再追问当年的细节,陆父没有说而是隐晦地告诉他。
封锁的信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更没有人能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提起。
问题问出口的瞬间使郁辞眸中散漫尽褪,稍稍坐直了身子,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
半晌,才听郁辞讪讪说:“嗯……有过,但我那时候也是个小孩记不得具体的事情……”
郁辞挠了挠头。
他和裴昭希二十几年的交情,随意揭露最深处的伤疤无疑是背叛。
祁砚清又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哥。
很难办……
“她幼时受过的刺激和走失有关?”
郁辞点头,看着祁砚清面色破冰转为肉眼可见的紧张担忧,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出口。
郁辞试图从中说服,“哥,有些事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