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不要叫上银生姐姐、利淑媛和虞美人来,一齐问问;
“咱们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皇后娘娘像姐姐一样保护着臣妾们,可谁来护着她呢?
“不应该是皇上您吗?可您任由奸妃折辱皇后、欺凌嫔妃,难怪皇后娘娘当年流落民间;
“宁愿嫁给四皇子也不愿……啊!”多金还未说完,脸上就挨了元慎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将多金的嘴角都打出了血,一看便知是气急了。
伏绾也不顾自己一天见两次红,连忙拉过多金,帮她把血擦了去;
连翘忙拿帕子浸了冷水,暂且给她敷着,云雾则亲自去长秋宫的小厨房,看看有没有白煮鸡蛋……
长秋宫上下各忙各的,反倒把元慎这当皇帝的给撇到一边去了。
正当长秋宫乱成一团时,曹贤妃的人再次来了。
“皇、皇上,曹贤妃说她在等您,望、望穿秋水……”来传话的,又是那个一紧张就结巴的小太监。
连他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扬劲担心元慎再次发怒,便有心赶他走。
谁知元慎不怒反笑,“撵他做什么?正好替朕传个话,就说……
“贤妃不贤,降为正四品修仪,让她清醒清醒,长长记性!
“若有下次,就降为嫔;还嫌不够,再降为更衣、采女!
“她若嫌位分太高,就继续派人来!多金呢?”
元慎打发了那小太监,才发现钱多金连带着兔子都不见了。
“人家的左脸肿了,不赶紧走,难道还等皇上想起来,让右脸再挨打吗?
“皇上今晚竟不是来看臣妾,而是泄火气来了,骂完大臣骂医女;
“骂完医女骂嫔妃;接下来……是不是该骂臣妾这个皇后了?”伏绾打了个呵欠。
元慎叹道:“我也是没法子……一时没顾上姐姐,忘了姐姐还在病中。”
伏绾冷笑道:“哪有什么‘忘了’和‘一时没顾上’,说到底就是没放心上。
“叶雪心怀孩子那会儿,皇上在银瓶宫难道气性也这么大么?”
元慎又叹道:“人都死了,还提她做什么?横竖姐姐的孩子,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姐姐有孕,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伏绾苦笑道:“皇上当然高兴;可您的欣喜,不及当初叶雪心怀孕时的万分之一……
“若史棠宁克的是叶雪心而非臣妾,恐怕皇上早就把她赶出棠梨宫了,不是吗?
“臣妾并非吃醋拈酸,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皇上既然一来长秋宫就有火气,不如先回两仪殿,召几个能逗您开心的嫔妃伺候你。
“也省得搅得我长秋宫上下大气都不敢出,挨骂的挨骂、挨打的挨打。”
元慎想和伏绾说,“只有姐姐能让我开心”;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毕竟历经这一晚的风波,别说是伏绾,就是再蠢笨的女子,恐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话。
没人会信的话,说出来做什么呢?
元慎知道,让伏绾回心转意只有一个法子——
他当即让史棠宁搬离棠梨宫,去一处极偏极小的宫殿。
“扬劲你亲自带人去,让她连夜搬、现在就搬!一刻也不许耽搁!”元慎再三叮嘱。
史棠宁睡梦中被宫人叫醒,已是带着气;被命令迁宫,又是百般不愿;
听闻迁宫之事因自己“刑克长秋宫”而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给本宫放下,不许搬!你们当本宫现在只拿正九品采女的俸禄,就真的只是采女了是吗?
“本宫告诉你们,少打这种主意!本宫就算被罚俸三年,也还是从一品左昭仪!
“由不得你们这些低等人糟践!”史棠宁对着扬劲等人发了一通火,便打算去长秋宫理论一番。
扬劲阻拦道:“左昭仪,您现在在禁中,恐怕……不好出寝宫。还望娘娘见谅!”
史棠宁啐道:“在禁中?不好出寝宫?刚才让迁宫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
“既然在禁中,那本宫迁什么宫?不迁了!”
“啊,这、这……”扬劲等人面面相觑;谁承想史棠宁趁机溜走,一路跑去了长秋宫。
“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皇上!皇后娘娘是金尊玉贵不假;
“可臣妾做嫔妃的,也不能任由她污蔑、糟践啊!”
“臣妾都被软禁了,多少天没出棠梨宫,皇后见红怎么就和臣妾有关呢?
“听说皇后有了身孕还天天饮茶,这见红……
“怕不是喝茶喝出来的。”史棠宁见了元慎,故意哭得抽抽噎噎的。
连翘冷笑道:“谁说孕妇不能饮茶?又是谁说孕妇喝茶就会见红?
“左昭仪这话,民女这当医女的,怎么听不懂呢?”
伏绾也笑道:“史棠宁,这会儿你的爪牙都没了,不说本宫‘假孕争宠’了?”
“我、臣妾……”史棠宁没想到伏绾突然翻起旧账来,一时连装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