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韩暹不说话,胡才可不惯着,他立时起身拱手道:“陛下不可啊,城外李傕郭汜随时相攻,怎可削减军士用度,这简直就是取死之道啊。”
顿时,堂内气氛一滞,刘贤甚至都能看到张喜脸上的厌恶的表情。
刘协的脸上也不好看,但仍耐着性子问道:“胡卿以为呢?”
“自当全力保障军中与皇室所需,将士城上搏命,怎能如此相待。”胡才又说上话了,包括李乐和韩暹皆是点头。
白波军虽然下面有细分,但是总归一体,明面上的硬亏,没人出头也就算了。真有人出头,还不帮衬,那也是过分。
胡才此话一出,众坐皆静,全力保障军中与皇室,那他们呢?他们不比那些个丘八重要。
堂上献帝也有些无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座下提出问的张义有些坐不住了,他正欲起身披露杨奉去卑之举,却被身边的杨彪虚压了一下,遂停了动作。
刘贤见气氛有些冷场,无奈写了个小条子,交由赵岑,让赵岑传递给董承。
董承见了条子,出列道:“臣董承禀陛下,河东郡已有粮草向大阳进发,届时只需寻一夜间将粮草迎入大阳即可。”
“哦?可是王卿遣人送粮?”刘协奇道。
之前朝廷是让河东郡派援兵来救援的,不过王邑这个人,好像有点骑墙。人是派来了,就在黄河北岸摇旗呐喊,一点渡河过来救援的意思也没有。怎么如今还遣人过来送粮,由不得献帝不奇怪。
“额,是荆州一个偏将,名字叫苏飞,据说是聚了一批当年孙乌程和曹典军的旧部,从王河东处讨了些军粮,正在星夜往咱们这边赶。”
董承讲完,有些人已经知道怎么个事儿了。有些人还在想,哪里冒出一个苏飞,孙乌程和曹典军的旧部又是哪里来的。
刘协也有些讶异,发问道:“这个苏飞,是刘荆州的部下?”
话到这份上,董承开口道:“确实是刘荆州的部下,刘荆州的独子刘贤领军前来护驾,如今也在堂内,请陛下召见答疑。”
刘协自然允诺,让黄门召刘贤上前问事。这边刘贤自然低调不了了,连忙起身,从正堂最边缘张开双手,小步前往堂中,先向皇帝行跪地叩头叠手之礼,又向三公九卿的方向行空首礼,口中道:“末将荆州麾下荡寇校尉刘贤,见过陛下,愿陛下圣安。”
这跪拜磕头也有讲究,刘贤对献帝磕头,是九拜中的稽首礼,对三公九卿则是用的空首礼。这个展开来讲也很长有水字数的嫌疑,反正你就认为他礼数到了就行。
献帝摆手,示意刘贤起身然后道:“刘荡寇,这个苏飞,是你的部将?”
“回禀陛下,家父听闻朝廷欲东归,欲往而助。但又恐藩篱有别,不敢轻出州县惊扰圣驾,只能遣末将领了荆州麾下数千人前来,苏飞其人,确为贤之属将,请陛下宽罪。”
“陛下,臣朱皓正欲奏,荆州刘度刘贤父子,不告而轻出治地,领兵入直,实乃大不敬。又兼有攻讦邻州、擅戕命官、推行异制...”朱皓越说声音越轻,他看到献帝的脸上已经不好看了。
“哀哉,有些人降旨求援尚且不至,而荆州冒罪前来护朕,朕又何怪之有呢。”献帝轻叹了一口气。
“臣淳于嘉不察,望陛下明,荆州欲领兵前来护驾,刘度亦早有奏本。不过前些时日战事吃紧,微臣未能及时奉上,请陛下断。”司徒淳于嘉出列拱手道。
刘贤做事的确还算老当,之前在卢氏县就以刘度的名义写了折子,不过总管庶政的淳于嘉还没来得及奉上。
领兵轻出治地,尤其是入直,这事儿说大是非常大的。当年桓灵两地如此之乱,也没有诸侯敢轻易领兵入直,还是何进听了袁绍的话才召集诸侯入直的,导致朝廷一直乱到现在。
所以朝廷对这个还是敏锐度比较高的,如果刘贤不告而领兵入直,引起献帝反感的话,结果就难说了。不过还有个河东王邑臭鱼烂虾在前,倒显得荆州刘贤珠玉在后了。
刘贤老当,淳于嘉背书,这茬子事儿估计应该问题不大了。
果然,献帝丝毫不提这事,继续问道:“国丈所说,曹典军孙乌程旧部又是如何情况?”
刘贤不敢隐瞒,将自己分人前往安邑和野王求援的事情说了,也把当年孙曹联军结果被徐荣大破,被迫滞留了一批伤兵,也就是如今苏飞所领之人,一五一十的在朝堂上讲了。
又说安邑的王郡守虽然未曾引援,但是给了粮草,苏飞领旧部星夜赶路,已经往大阳过来了。
听得众人一阵唏嘘,堂下诸人,多数都是跟着献帝被董卓强掳到长安的。虽然知道孙曹当年独自引兵,忠心可鉴日月,可惜被徐荣所破,但不清楚这支伤兵之事,更对刘贤当年也在其伍中所知不多。
不由得多少对刘贤好感大增,堂下窃窃之语不绝。
“刘卿忠心,朕亦有感。只叹朝廷武备松弛,智计平庸,致忠良难展胸中抱负,纵恶獠于朝中逞凶。”他停顿一下,似乎有所决断道:“刘卿亦是长沙定王之后?”
“末将惶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