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厂正式开工后,陈长生便放心将这项交给刘川夫妇二人打理,马婶子也回到窑厂继续干着自己的活儿。
小夫妻俩一个负责管人,一个负责在工坊里头转悠检查生产,就怕有谁不注意,弄出个火星火苗,那可就不得了。
“春芽姐!”
四喜下了学堂就一路飞奔过来。
“四喜,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春芽听到呼声,走到工坊门口柔声问道,“莫非你娘有事找我们么?我这就进去喊刘川出来,跟你过去。”
四喜一手拿着纸,一手端了一碗浆糊,摇摇头道,“不是,我娘让我把这几张纸拿来,说让贴在每间屋子门口。”
春芽一看,那几张纸上画着禁火的图片,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是关于防火的具体注意事项。
“好嘞,我这就去把它们都贴上!”她接过东西,就往一间间工坊方向去。
等走到第五间工坊门口,就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背着其他人走到角落。
是一个妇人伸手往冷却好的糖块里头抓了两块往嘴里头塞,腮帮子鼓鼓的。又瞅见旁的人没瞧见她的动作,更变本加厉偷偷摸摸抓了一大把塞进自己的衣兜。
春芽走近几步仔细辨认,是负责打包糖块的妇人。
这会儿恰好正是晌午,工坊里头的工人们都陆陆续续回去吃晌午饭,这妇人拖拖拉拉走在最后头,没想到竟是搞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春芽蹙眉,这事归她管!
她想冲上去抓个现行,但又怕这么贸然冲上去,不仅抓不到人,反被倒打一耙,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她和刘川是外乡人,话语上再怎样也没有陈家村的人熟。
思虑至此,她悄摸摸离去,转身去找陈长生。
陈长生在灶上做好晌午饭,正往堂屋里端。
这几日学堂里教了许多新知识,孩子们学业重,每日一下学回来就直嚷嚷着肚子饿。
再加上天也凉了许多,要吃饱吃暖来,所以中午这顿饭食陈长生准备的相当丰盛,有蛋有肉,主食也是大白米饭。
饭菜刚上齐全,母子五人准备开动之时,春芽就面露焦色走了进来,“陈大嫂,我有话跟你说。”
陈长生徐徐起身,笑着招呼道,“春芽来了,刚好一起坐下吃饭吧。”
“不了,说完话就回去。我刚刚去每间工坊门口贴防火事项,看到有人偷糖块...”
话还没说完,饭桌上几个孩子齐刷刷扭头看过来。
二禄一脸着急,“谁?村里咋还有这样偷鸡摸狗的人哩?春芽姐,你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把她揪出来!”
那糖块是要拿去卖的,他都舍不得吃,想不到还有人搞这种小动作。
三寿也放下碗筷,义愤填膺道,“二哥,我和你一起去!”
陈长生却笑了笑,“这件事不急,先吃饭,晚些我再去处理。”
春芽和四个孩子却都等不下去,尤其是春芽,“那个妇人往兜里抓了一大把糖块,这还是我看见的。也不知道没看见的时候,她拿了多少...再晚些去,就怕全都给吃光了!”
看到春芽这般着急上火的模样,陈长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再急也得先填饱肚子啊!这都晌午了,想必杜老爹已经做好了饭菜在家中等你和小川,你先回去。
另外工坊那边你继续盯着,除了那个妇人,再多留意些其他人,而且要是有人顺手牵羊拿甘蔗渣、木柴啥的,都悄悄记下来,别让人发现。”
春芽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待她走后,陈长生继续坐下端起碗吃饭。
今日她弄了蒸蛋、烧排骨和蒜薹炒肉,这几个菜得趁热吃,不然就失了味。
陈大福夹了一块烧排骨送入嘴里,明明很香,却有点食不知味,“娘,咱们干嘛不现在就去?春芽姐说的有道理,再晚些去,只怕糖块全被人顺走了...”
那些糖块可是要交货给沈家的,没有按时交货,就是毁约,可是娘咋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呢。
陈长生笑起来,“你们几个知道关心家里的产业,娘很欣慰。不过现下是晌午,想必那人拿了东西已经回去,咱们就算现在过去也抓不到她人。”
吃完饭,几个人分工明确,很快就洗了锅碗瓢盆收拾好灶间,陈长生这才往糖厂走去。
糖厂的工人们中午同样有一个时辰的休息,这期间大家可以各自回家吃完饭小憩,等到了下午的点又回来上工。
陈长生刚走到工坊门口,刘川和春芽夫妇俩早就迫不及待迎了出来,跟着她一起。
“小川,你让大家都停一停手里的活,我有话同大伙儿讲。”
刘川立刻进去喊人,不多时,十来个汉子和妇人还有年轻丫头从工坊里头出来,整整齐齐站成两排。
有几个人还在窃窃私语,“不知道陈嫂子喊我们出来做啥哩。”
陈长生扫视一圈,目光状似无意落在了那个偷糖块的妇人身上,“大家在我糖厂干活也快有一个月了,眼下离年关越来越近,天气是越来越冷。我计划给大家伙都做一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