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之被这句话震得呆愣在原地,她有些恍惚,感觉整个人仿佛在无法落脚的云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师父,你……你知道……”
“为师一直都知道……”沈怀瑾嘴角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他轻轻地推了姜逸之一把,声音沙哑,“快去吧,不然来不及了。”
按照这里现在的动静,怕是过不了半个时辰,归元剑宗内的邪修都要往此处靠近,继续这样拖下去,到时候姜逸之还想上不老峰,可就真的难了。
姜逸之自然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她咬牙站起身,虚空一抓握了银枪在手,四周灵力如旋涡汇聚而来,将她包裹其中,一点点治愈她身上的伤口。
再次睁开眼睛时,姜逸之的眼底已经被染上了赤红色,露出妖兽特有的嗜血和狠辣,耳后连接着颈侧钻出零星的金色鳞片,在熹微晨光之中闪动着细碎的光芒。
灵力对于邪祟而言是上好的食物,无数邪修如潮水般朝姜逸之所在的位置涌来,她提枪没入邪祟群中,无人可挡,径直朝不老峰杀去。
然而邪祟跟除不尽的杂草一样,姜逸之即便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却前进艰难,眼看前路就要再次被淹没。
无数柄飞剑破空而来,数百名身穿归元剑宗外出战袍的弟子如神兵天降出现在姜逸之的面前,沈傲持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脸上的血痕丝毫不影响她的威严和勇毅。
“归元剑宗弟子听令!护姜逸之——上山!挡路者,杀!”
“得令!”
众弟子杀入邪祟之中,刀剑拼杀,灵力激荡,硬生生给姜逸之杀出一条血路,沈傲侧过头,匆匆唤道:“还不快走?!”
姜逸之咬牙,最后看了一眼队伍末端的沈怀瑾:“弟子——得令!”
她来不及问沈傲,为什么这个时候带着本该在凡间除祟的弟子们回归山门,甚至都来不及过问沈怀瑾的伤势,她提枪沿着同门们为她杀出来的血路,往不老峰后山阵法飞身而去。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姜逸之很快直直杀到后山阵法之下,清晨的日光撒落在她的肩头,像是为她周身镀了一层金光,银枪一抖,将上面沾染的邪祟气息尽数抖落,露出里面干净锋利的枪刃。
在她面前,还有衣冠整齐的九个人,光鲜亮丽,与她此时的风尘仆仆形成了鲜明对比。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哈哈哈哈果真是妙极,我就知道你能杀到这里。”最高位的男人身穿银花紫袍,银冠束发,装扮上与囚冉别无二致,却没有囚冉那般举重若轻的淡然和洒脱,眉宇之间全是算计和狠辣,“只是,来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
没有内丹的姜逸之,再强也只不过是对于元婴境那些凡人而言,真要到了妖兽群里,杀不出什么水花。
他原本还以为,姜逸之得等玄天宝境自己开放才出来,到时候看见血流成河、浮尸千里,还不知道那画面得有多刺激过瘾,谁知道姜逸之居然提前出来了……
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要动手就动手,说这么多也是白费口舌。”姜逸之看向山巅之上的那抹金光,因为姜逸之的抵达正在剧烈震动,似乎要突破结界,她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几个人,眼神一凛,“你们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口气不小。”男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对姜逸之这种傲慢的态度十分讨厌,他抬手变了把椅子坐下,“上,谁杀了她,谁就是新的右护法。”
此话一出,八个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率先动手。
杀了眼前这个人就可以被许右护法的高位,对方的重要性可见一斑,从山门口响起异动到现在为止不到一个时辰,对方单枪匹马杀到此处,可见实力也不俗。
这右护法的位置,只怕他们有这个心,但没这个命。
“看来,你养的这些狗,也不过如此。”姜逸之提枪直指最高位的男人,挑眉嘲讽,意气风发,“要不,你亲自来如何?反正……你也习惯当手下败将了,不是吗?”
方才还算是淡定的男人当即捏碎了檀木雕花椅把手上的那只小兽,他周身黑气暴涨,眼神恨不得化作刀刃将姜逸之片片切开,再挫骨扬灰。
手下败将,手下败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刻在他脊梁骨上的耻辱。
“没有内丹,你也配和本座一战?”男人冷笑,随即看向自己的手下,“你们不上,那便也不用活着离开归元剑宗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观望的八个人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武器朝姜逸之而去。
自己不想死,那就只能让别人死了。
刀光剑影,灵力交织缠斗,双方你来我往,身影如风,姜逸之穿梭在八人围攻之中只有招架之力,实在是腾不出手来反攻。
她用余光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寻找着机会。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刚刚被气得站起身来的男人,看见眼前的场景又慢条斯理地坐了下去,他心中的大石并没有完全放下,但看见姜逸之这样被人牵绊住脚步,心情好了不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