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陌生人?”
波尔多嗤笑了一声,酒井遥听见他笑的声音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说真的,她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应对现在的波尔多。
“也不是这个意思……”
酒井遥并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糟,毕竟波尔多和她无冤无仇,也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只是酒井遥的确不想见到他,就算她自己知道这种想法完全没有依据,显得格外无理取闹,可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而且既然其他人也说了可以远离波尔多,那就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吧?
见酒井遥抿着唇,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波尔多心中怒火和伤痛一起涌了上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能变得这么快,明明几天前还能肩并肩一起看月亮,可现在面对面却依然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如果酒井遥真的下定决心要远离他,那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他试过服软,几次三番的在工作时间来医务室找酒井遥,就算被实验室的人排挤也无所谓,落下的实验他会熬夜完成。
可这样不行,按这种方式,他连酒井遥的人都见不到。
所以波尔多换了办法,砸了输液瓶闯了进来,他以为只要能见到酒井遥,一切就会变好。
无论酒井遥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因为什么而远离他不见他,波尔多都会认错的。
他会低头,会服软,会乖乖认错,只要酒井遥愿意原谅他。
可真正见到酒井遥,波尔多才发现不是这样的,不是见了面就能和好,因为酒井遥已经彻底厌恶他了。
因为已经彻底讨厌他,所以才会连见都不想见,才会总是避着他。
就算他现站在酒井遥面前,可他们的心已经不在一起了。
波尔多的眸色暗淡,眼中的那抹红色也如同熄灭的火焰,颓废,寂寥,但似乎又带着点其他的……更为危险的东西。
波尔多的手心攥在一起,刚才包扎好的伤口立马溢出鲜血,有刺痛感,但是比起心里的难受,伤口那些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做什么!”
酒井遥刚转身放下手中的治疗盘,回头就看见波尔多紧握着拳,绷带上晕出血迹,流血量看上去比刚才还要多。
酒井遥拧着眉看波尔多的伤口,叹息着又拿回治疗盘,上面还有没用完的绷带,足够再重包扎一次了。
她又坐回原位,抬眸无奈地看向波尔多。
“手给我。”
波尔多没动,只是看着酒井遥。
刚才酒井遥看见他晕出血的绷带时,眼里带上了几分担忧,那是波尔多一直渴求的东西。
在之前他还没有进入实验室,每天吃不饱饭的时候,酒井遥就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那时候,酒井遥还总会用她带着暖意的掌心揉揉波尔多的头发,语气如同叹息般:“回去后避开那些人,不要让他们再欺负你了,肚子饿了就来找我。”
他好像总是很担心自己,之前担心波尔多被人欺负,吃不饱肚子,后面又担心他在实验室被人排挤,所以总是告诉他要和实验室的人搞好关系。
波尔多一点都不觉得烦,相反,他很享受酒井遥担忧的目光,这证明她在意自己,波尔多甚至希望酒井遥担忧的目光能永远在自己身上。
但现在,想起酒井遥刚才的眼神,波尔多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样的眼神他也见过很多次,在酒井遥面对那些病患的时候。
严格来说,酒井遥这样的人不太适合做医生,她的同理心太强,太过感性,总是替别人考虑。
所以在面对病患时,酒井遥总是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担忧的,悲悯的,如同纯洁的圣女。
波尔多常常会看着这样的酒井遥失神,然后发自内心的认为她不应该出现在组织,反而应该在神圣的教堂,或者种满了花的花园。
也正是因为足够了解酒井遥,看过足够她这样多的眼神,所以波尔多知道,刚才酒井遥看着自己的目光,虽然带着担忧,但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现在看自己的目光,就和看那些其他病患是一样的。
不是因为担心他,也不是心疼他,仅仅是因为波尔多是患者,而酒井遥是医生,所以她在看到伤口裂开时会下意识的皱眉。
仅仅是这样而已。
波尔多伸出手,看着酒井遥解开绷带,露出更为严重的伤口,然后又一圈圈重新包扎上崭新洁白的绷带。
整个过程,他都表现得无比温驯,没有反抗,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和刚才判若两人。
在伤口被包扎好,酒井遥站起身的时候,波尔多开口。
“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对吗?”
他没有抬头,只是垂着眸子盯着掌心的绷带,只是仔细听来,他的声音里又似乎带着一些祈求和破釜沉舟的意味,像是执拗的等待一个最后的回答。
酒井遥的步子停住,她本来想要回答的更加迂回委婉,可听见少年的声音却莫名顿了顿。
“嗯。”
她这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