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捎上霜水,抱起白巧,风镜眼瞧黑溟一只脚踏出了门槛,焦急了,“喂!你还真去啊?!”
星长节最不喜欢她来这种充满腐糜的地方,并不是嫌她,而是认为以她千金贵女的身份,不应该待在这种地方,降尊临卑。
更何况她还凭自身本事拿下魔族圣女之位,受魔敬仰。
最重点是,星长节担心风镜陷进去。
可是风镜就喜欢沉浸掌握他人生死大局的感觉,她永远记得她的父亲为了一己之私将她卖去魔窟,若她被送去孤罪院,父亲能得到更多的钱。
她和百里是一类人。
相比于神明,百里更适合做魔。
相比于窝在魔宫当圣女受敬拜,她更喜欢来到烟花之地,享受掌控人心的快感。
她天生恶女啊。
黑溟这时回头,不容商量语气,“要我不找也行,下个月你月钱扣半。”
“啊??!”
月钱减半,对打工人来说怎么不算打击呢。
等她回神时,人已经不见了。
连同屋内倒卖灵草的人一起消失。
论剑山
把倒卖贼上交之前,黑溟先把白巧送回他的水榭。
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人。
醺醉的姑娘眸光迷朦,定定看着地面,似醉非醉的模样。
她脸上还戴着纯白面纱,乖巧坐在床上,一头卷发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清雅恬静。
黑溟看了几眼白巧,单膝跪在她面前,怎么叫唤她都没反应。
男人无奈呼出一口气,知道她喝不得酒,没想到仅是一星半点,她都能醉成这样。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呆呆傻傻的白巧,体质问题?
本来黑溟就不放心她,纵使这里是论剑山,他的水榭他的住所,现在屋子里还有一个被堵住嘴的人吱吱唔唔,吵得他心躁。
他又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
男人颜色铁青转来半张阴鸷的脸,妖冶异常的冷眸微眯,双目似箭慑人。
“你知道脑浆是什么颜色吗,再吱声,我崩了你的脑袋喂狗。”
明明一个看上去清风霁月恍若神只的高洁之人,这些歹怨之语从他嘴里说出味道就变了。
杀气腾腾,阴险狠毒。
弟子哪敢再吭声,可怜发抖。
他是不是看错了,百里的圆盘状瞳仁在一瞬间好像变成了类似野兽一样的针状竖瞳……?
他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威慑力太强了……
黑溟又转回来,心想这样持续下去不成办法,决定先把小贼上交给秦沐风,顺道抢些宋今安能醒酒的丹药回来让她服下。
走之前,他轻轻地握住白巧的手,两眉舒展,轻声轻语仿佛换了个人,“巧巧,我需要离开一下,如果有人想伤害你,你该怎么做?”
“……”
男弟子瞪圆眼睛看过来,挤眉弄眼的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一秒扬言崩了你的脑瓜,后一秒柔情忠犬,你告诉他这是同一个人?
望地发呆的白巧终于有了反应,失去高光的眸子转转,没说话,不过中食两只并拢,召出一张火符。
看来醉归醉,身体本能反应还在,能保护自己。
可是……
“那,如果是我靠近你呢?”
他问出这句话,小心翼翼,越到后边声音越小,变得自卑,谨慎仔细揣摩眼前人的心思。
说实话,他还是不够自信,因为这个状态下的白巧,他不清楚她是否认得出他,是否存在对他的潜意识。
“……”眼神平淡的姑娘还是不语,她是坐着的,位置要比黑溟矮得多。
但是在她面前,他向来甘愿屈膝。
静默等待了半晌,白巧仍然没有动作。
即使黑溟猜到了这个结果,也做全了心理准备,可现实到来他难免不住失落。
有的时候,太阳过于热烈,能灼伤自己。
然而,越是身处黑暗的人越是向往光明,就算明烈的光遍体鳞伤。
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甘之如饴。
大抵是他奢求得太多了吧……
多年暗恋,多次落寞,也不差这一次。
“乖乖等我回来。”男人撑出一个微笑,揉了揉白巧的长发无声叹气,待他调整好情绪刚动身要站起来时,她也动了,素白柔嫩的小手拉住他的腕。
一般来说,黑溟极度排斥异性这般冒昧的举动,被人控制手腕,相当于他的狐狸尾巴被除了道侣以外的异性抚摸,就算是有过生死之交的风镜他也不允许,碰也不行。
于狐族而言,它们表达对伴侣的忠诚即是特许另一半尽情蹂躏。
因而他只对她放纵,给予例外,多数情况下厚着脸皮把尾巴凑上去求摸。
白巧握住他的手后先是掰开黑溟的五指,程度令她满意了,歪下脑袋竟是把脸贴了上去,完全覆盖男的掌心,感受他微凉的温度。
她小小蹙起双眉,语气有些嗔怪的意味。
“你是我养的黑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