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苏溱见识到了什么叫抓心挠肺的煎熬,每一秒的时间仿佛都成了实质性的圆点,可以用手指头数着度过。
随着宴会日子到来,焦虑不安的容妃还是带着六皇子搬进了太和殿伴驾。
宴席那日一早,顺妃以太后的名义请各家女眷入宫请安。
这两日,京城一直呈现着诡异的安静,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太子一党的核心成员约束着家人,只等着今日宫变,他们家中女眷被多次告诫,虽不知道今日究竟会发生何事,却心中隐隐知道即将变天。
而其他贵族也不傻的,都有自己的小道圈子,见着势头不对,借故找了借口,不是推脱不来宫宴,便是将重要的嫡系安置在家中。
就是因为贵族之间敏感的不配合,顺妃一早便带着女官太监无诏闯入太后宫中,以太后的名义,派了侍卫,召女眷们入宫。
苏溱也早早发现身边多了些陌生的面孔,不远不近监视着她们。
苏溱心情是激动且带着些麻木的,有种才在虚空的不真切感,她竟然正在参与历史课本上学过的夺嫡,没有影视剧小说里那么惊心动魄。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有太监请她们赴宴。
苏溱跟傅媛对视一眼,面无异色前往,到时貌似随意扫了一眼,见里面各位官员女眷神情各异,有些没有接触到核心阶层的官员女眷,毫无察觉这是一场鸿门宴,还想着如何与其他贵妇结交。
一些有敏锐嗅觉的女眷已经闻到今日宴席上不同往常的气息,小心翼翼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另一些女眷,一看便是知道内情的,眉宇间尽是张扬与激动,瞧见她跟三个女儿进来时,眼神不屑扫视着她们。
苏溱很快在傅姜的指点下,跟王至薇母亲打招呼,在没人瞧见的地方,偷偷往王至薇母亲手中塞了把巴掌大的袖里箭。
“藏好,防身。”
王至薇母亲摸着冰凉坚硬的铁块,瞬间冷汗浃背,不可置信望着苏溱。
“躲在人群中便好,王家不是目标。”
王至薇母亲失神地点头,强装着镇定。
苏溱却不再看她一眼,她特意这么做,只是为了还王家照拂赵暮陈仪两年的人情,硬要说起来,她跟三个孩子才是最危险的人。
晚宴很快开始,尽管是场鸿门宴,但晚膳准备得依旧精美,女眷们依次入席就座。
苏溱还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齐姒瑜和德阳郡主,两人一个志得意满,漂亮的眼眸是藏不住的心机。
德阳郡主却郁郁寡欢坐着,藏满了心事。
为大魏最尊贵女子之一的长公主,却借故身子不适,只让儿媳代替自己出席。
这是女眷们的席面,一墙之隔的隔壁正殿,是更加需要演技的男子宴席。
“容妃呢?怎么迟迟不见容妃现身?”
宴席开始,顺妃扫了眼人群,面带不悦开口。
有宫人战战兢兢开口:“娘娘,容妃娘娘在太和殿侍疾。”
“侍疾?”顺妃冷笑,“今日是什么场合,还需要她去侍疾?把人叫来。”
女眷们皆是看着顺妃,一看一个不吭声。
但容妃已知这次宴会有诈,怎么会只身入陷阱,宫女两次去请,都请不来人。
顺妃眼中明显有了怒容,大有不管不顾一泄心头之恨的冲动。
好在齐姒瑜贴心上前,两人像是说着悄悄话,顺妃脸色明显好转,凉凉扫了女眷们一眼,冰冷的仿佛在看没有温度的死肉。
许是想到,今日太子夺嫡成功,容妃再躲,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不过是早一时晚一时的区别罢了。
与此同时,苏溱感到有人在看她,抬眼,正好对上了齐姒瑜的目光,对视后,齐姒瑜冲她甜甜笑了起来。
“母亲你听!”正想着,袖口突然一沉,傅姜正扯着她衣袖。
下一瞬,隔壁男子的宴席上突然传来一声暴呵,随之是一声响亮的瓷器碰地声响。
这应当是太子一党行事的暗号。
只见瓷器碎地声响传来后,顺妃与几个女眷面上闪过一阵狂喜,紧接着一堆早已埋伏起来的侍卫将宫门团团围住。
一些女眷还没有反应过来状况,还有些人已大喊出声,“这是什么好?你们要做什么!”
“把这些人都看起来!没有太子的口谕不得放出!”
很快,顺妃一些心腹太监宫女如同换了一副面貌,监视起女眷们。
女眷们个个花容失色,大气不敢出。
六年前,他们富贵安逸一生,可从未经历过这样惊险的时刻,便是六年前废太子逼宫,也只是第二日起床时听闻废太子已被诛杀。
这是她们第一次经历着宫变。
而另一边男子的宴席上,情况也不容乐观。
为草原人举办的宴席,太子迟迟不见入席,在场最高的官员只有左右二相,而左相面色古怪,多位官员上前敬酒攀交,都是不理不睬,只一味坐在席面上。
歌舞上演了几回,草原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了,突然宴席上传来一声巨响,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