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溱自然能猜到容妃心中所想。
不,或者说,容妃会这么想,就是她刻意引导的。
她乘着软轿,以入宫看望两位县主的名义,顺道去见了容妃。
她去得虽是谨慎,也不过做给别人瞧的,容妃终究根基浅薄,这后宫依旧在顺妃的掌握。
容妃自以为是的小心,大概率在顺妃的监视之下。
实话说,苏溱并不觉得荣妃有能力与太子一党争抢,容妃宫中说不定眼线都被安插成筛子了。
不过苏溱还是来了,跟太子斗,在这个时代,她不会得到任何的人支持,只能利用一下六皇子了。
“容妃娘娘。”苏溱笑语盈盈,冲着容妃缓缓一拜。
十五岁进宫,十六岁生子,容妃如今也不过二十九岁的年纪,有处在神宫养尊处优,瞧上去比风吹日晒的苏溱还要鲜嫩几分。
容妃显然已等候多时,话还未说完,已快步拉起苏溱的手,“苏娘子,好久未见了,我瞧着你这两年甚是辛苦,还好陛下圣怜,将两位县主接到公主,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这亲热的模样,好像她们从前便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苏溱笑得温和,适时恭维道,“我家两个小的不懂事,还多亏容妃娘娘照拂。”
容妃眼中笑意更深,看苏溱的反应是承她的情,有跟她更进一步的打算。
“有我什么事情呢?还是媛儿姜儿她们好,若不是她们怕是我的皇儿——”
说到此处,容妃话语一顿,如水的眸子盯着苏溱,细细观察她的神色,又继续说道,“我哪能想到,我皇儿还这般小就被忌惮上了,现在陛下尚在,还能得一时庇护,等将来太子登基,我又该如何庇护我儿。”
苏溱露出迟疑的神色。
“怎么?”容妃察觉不对,心道莫非她会错了苏溱的意?
清亮的大眼顺着苏溱目光落到周边贴身侍奉的宫女身上,容妃有些迟疑道,“这是跟随我多年的宫人。”
苏溱扯唇笑了笑,顺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却不言语。
容妃皱眉看着,终是挥手让宫女退下。
苏溱不是个蠢人,做事自然小心谨慎,只是这份不信任的模样,叫她有些不悦。
苏溱听到她试探的出言,没有寻个借口离去,显然是有意听她讲完,或者说跟她有着一样的心思。
想通这点,容妃也不再遮掩试探。
“苏娘子,你心中是有怨的吧?明明你才是侯府嫡女,却被养女占去身份多年,后来即便认祖归宗,也不得父母疼爱,还顶替养女出嫁,你被废太子连累流放,而那个享受你人生的养女却过着本该属于你的人生。”
知道了知道了,容妃娘娘,你是会说话的,知道怎么挑别人的痛处下手,不必你给我回忆不公平的人生。
可惜了,她不是原主,才不会执着于这点小恩小怨。
“容妃娘娘,您有话直说便可。”苏溱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冷静看着容妃。
容妃碰了个软钉,一时摸不准苏溱的态度。
“太子心眼狭窄,登基后难免记恨往事,他连当年只有十岁的我儿都容不下,今后只怕更会对我们下手。”
苏溱点头:“娘娘的意思,苏溱知晓了。”
容妃不可思议看着苏溱的反应:“知晓了?只是知晓了?”
苏溱却含笑看着容妃,不紧不慢道,“娘娘以为我为何将姜儿妹儿送回宫中?只是想让她们皇亲身份吗?实不相瞒,当年废太子谋逆一案,苏溱至今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
从容妃出来的时候,苏溱神清气爽,神色没有丝毫不妥。
临出宫前,她还打算摘几朵宫中精心培育的反季花回去。
不过皇宫终归不是她的地盘,她才采了两朵,便听到一道年轻女子的娇斥声,她抬起头,只见一个不远处是一个神情严肃的宫女,衣着与寻常宫女有所不同,应当是大宫女。
她身后是被宫人拥簇的宫装女子。
“你是哪宫的下人!宫里的花也敢乱采!”
苏溱挑了挑眉,没有呵斥的宫女,通过她的身影,将目光落到身后仪态万千的女子身上。
盛装,肉眼可见的上了些年岁,看得出年轻时也是艳丽的美人,在宫中能有如此的大气派。
虽未从见过,苏溱还是认出了来人,屈了屈膝盖,做了个标准的见过长辈的礼仪,“顺妃娘娘安好。”
顺妃却只站在她十米开外,目光睥睨地看着她。
大宫女见苏溱直接越过她,顿时黑沉下脸,“听不到我跟你说话吗?偷摘宫中的花,自取领板子!”
苏溱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看着耀武扬威的宫女,“哪条宫规写了不能摘花?请你指出。”
“还有,你在对谁大呼小叫,哪条宫规又写了你一个宫女有权利处置别人?你是哪宫人这么无礼放肆!”
宫女脸色一变,看着苏溱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毒。
她奉命在这里蹲守恪王妃,意在羞辱与告诫,叫她不要与容妃走得太近,也是变相传达顺妃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