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染忍耐着身体的不舒服,安排辛清珞住下,凡事打点妥当后方回了自己屋里。
不知怎的觉得格外疲惫。
“娘娘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谷雨见妺染揉额角,她立刻过来给妺染按头,朱砂去倒茶。
糯米道:“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娘娘脸色真的不好看。”
青白青白的。
妺染不语,忍过那阵恶心烦闷焦躁之感,呼出一口浊气来,才觉得舒畅些。
从前她奔走江湖之上,从来就看不上困于内宅女人们的生活,太过繁琐无聊,而且没大用处。
如今她自己也过上了这样的生活,方知内宅生活的不容易,万事都要心中有数才行,繁琐且诸多细枝末节,稍微有点身份的,比如她,还要应酬各方势力,今夜就回来的晚了。
玄廷比她更晚。
只遣了小厮回来说不必等他,但妺染还是翻来覆去看着蜡烛等到凌晨,实在撑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她睡着后没过多久,便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妺染听出了玄廷的足音,她睁开了眼。
外面玄廷道:“不必惊动太子妃,孤在西厅睡便好。”
朱砂道:“那请殿下去沐浴更衣。”
“嗯。”
外面声响渐渐消失。
妺染翻身起床,点燃了烛火。
室内映起暖黄色的光。
妺染还是头晕,天旋地转,整张床都在转圈。
她骂自己一声没用,然后又倒回床上,心口跳的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
见屋里灯亮了起来,朱砂进了寝殿,打起床帐道:“太子妃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妺染缓缓的坐起来。
朱砂见她脸色还是不好,扶她倚在床头,担忧道:“太子妃这几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今日最甚,许是劳累太过的缘故,明天还是让秦御医来看看吧。”
妺染闭目靠在床头,没说话。
她们愿意请御医就请,随便。
不久后,玄廷进了寝殿,带着一身洗漱后的湿润水汽。
地上炭盆里偶然发出一点声响,床头一盏暖灯,床上美人如玉,室内温暖如春,散发着妺染身上特有的淡淡暖香,令人格外沉醉。
她就那样安静的等他回来,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玄廷心底变的柔软,又一片刺痛。
这是他从没拥有过的,被世人称之为相守,亦称为幸福。
他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和脚步,走到床头,柔声道:“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别等我了。”
妺染睁开迷蒙的眸子,哑着嗓子道:“怎的这么晚?”
玄廷上床,直奔床里,虽然他很小心,也洗漱过了,可妺染还是觉得他身上有酒气,浓重的不得了。
她捂住口鼻,受不了的下了床:“殿下沐浴了?”
玄廷掀被子的动作顿住了,他奇怪的看着妺染这么大的反应,道:“头发还没干呢。”
妺染不解,捂住嘴闷声道:“那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听她这么一说,他左闻闻右闻闻,不确定的道:“没,没有吧?”
妺染皱眉摇头:“你在床上睡吧,我去榻上。”
说着,妺染扯过毯子扑到一旁的美人榻上。
榻上本就铺了厚厚一层,又有地龙和炭盆,即便睡榻也是不冷的。
可玄廷还是从床上下来制止了妺染,道:“你睡床,我睡榻。”
“没事……”
“听话。”玄廷揉了揉妺染的脑袋。
她抱着毯子站在榻旁,还有点发懵。
“去,乖乖睡觉。”玄廷把妺染推回床上:“你脸色也不好,再说我今晚的确喝多了酒,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妺染重新回床上睡,但她多给玄廷翻出一张毯子来,盖了两层给他。
就这样,两人一个榻上一个床上的躺下,熄了灯。
折腾这一趟,妺染没什么睡意,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在宴会上弹琴的事情。
良久,她听见玄廷咳嗽了一声。
妺染道:“还没睡?”
玄廷:“嗯。”
妺染:“问你个问题。”
玄廷扭头:“什么?”
“我弹琴很难听么?”妺染发自内心的疑问。
玄廷愣住:“我没听过你弹琴,不知如何评价。”
妺染仔细想想,这么多年,好像确实玄廷没听过她弹琴。
玄廷也反应过来,有些吃味的道:“你都没有弹给我听过。”
妺染兴奋的翻身朝他道:“你想听我可以弹给你听。”
玄廷点头:“改日有机会的。”
“好。”妺染道。
妺染其实现在就比较兴奋想弹,可是太子府里没什么摆出来的琴。
倒是有收藏,可若翻库房,大半夜的惊动一片人也不太好,所以纵使妺染心头痒痒的很,也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兴致。
总归是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