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已至。
那间很久之前就被白寻买下的小别院里。
他拉起窗上的帘子,水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他好像又成熟了些,眼神深邃地看向这难得一见的稻妻雪景。
万籁俱寂,听不到多余的声……
“啊!!!爸爸!”
旁边的小丫头一下就打破了这宁静,
白寻皱起眉埋头看过去,只见她高高举着有点泛红的爪子,嘴扁成了一条线。
“我不吃,谢谢。”
“啊!!烫烫,这个这个……呜呜,爸爸吹。”
团崽的手指隔空指着水壶戳戳,凶巴巴的好像在对水壶说:你等着,你完了,我爸爸一会儿就弄死你。
被烫到了?
说起来,团崽这个小名还是神子取的,都没问过白寻的意见,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种会被影吃掉的感觉。
“啊呜——”
团崽的防空警报突然嘹亮,把白寻从失神的状态拉回,
他急忙弯腰把小丫头抱到腿上来,然后有模有样地对着被烫到的手指吹气。
“呼——呼——不疼了吧?”
“不疼啦。”
“嗯。”
白寻便收了嘴。
“疼!!!又疼了!!”
“……”
“呼——呼——”
,
折腾半天,给她涂了点膏药,又绑了块小碎布,还必须得打成蝴蝶结,否则就跺脚生气不理人。
这倒没什么,毕竟影比她还会不理人,母女俩一生气就能互相闭嘴不说话,干瞪眼一天一夜。
以至于有时候,白寻感觉家里其实是两个娃,一个是真的娃,一个长不大的娃。
不过一般这个时候的受益者却是白寻,
因为母女俩都爱通过展示谁更讨白寻的喜欢来气对方。
“爸爸,吃糖!!妈妈没有!!呸!”
“白寻!亲我!亲给她看!”
“……”
大概就是这样。
但小丫头也有一小招对付父母的绝技:只要一生气就半夜抱着枕头去爬白寻和影的床。
白寻至少因此中止了不下十次对影的“迫害”。
难受死了。
不过至少说明人还年轻,以后老了就会知道,小丫头不是活阎王,而是大救星。
,
处理好烫伤的手指,
白寻又继续望着窗外发呆,目光所及是离岛的码头。
那儿就像个神奇入口。
时光流逝不停,
从这个码头走出来过许多特殊的人,
有依旧信守承诺称呼白寻为大哥的北斗,她偶尔会给白寻带家乡的土特产——僵尸。
挺好的,
七七会和团崽分享椰奶,团崽却说:这是假椰奶吧?明明和妈妈的味道一模一样 ,搞得白寻都想尝尝了。
有时候,
码头上还会有一袭枫叶红袍的剑客路过,匆匆不久留,却愿特意上岸与白寻小酌两杯。
只要愿意等,
在这个码头,还会有很多许久不曾想起,但再见却满怀欣喜的人。
会摇尾巴讨要五星好评的猫猫。
远渡重洋只为一句“帝君还欠你多少?”随后放下2000摩拉便离去的夜叉。
乘兴而来,变性而归的吟游诗人。
说着“我就送你走几步”,然后一路从枫丹护送到稻妻,最后看着少女雀跃背影转身离去的水龙王,
当然,
也并非所有的来客,都会让人觉得轻松,
白寻的目光聚焦了一下,落在一艘即将靠岸的至冬大船上。
“咦呀——”
嗯?
白寻又被团崽发出的声响打断了思绪,扭头一看……
她正两手抱着比她人还高的「梦想一心」尝试往胸口塞。
“擦!”
白寻急忙过去扶住,免得她被刀给压死,然后拉到旁边:“你真是我祖宗,干什么呢?”
她轻轻挣脱:“妈妈都可以的,我也要学会,要变成妈妈那么厉害的样子!”
“那你可以先从别的方面开始学好不好?这个难度显然还太高,听话。”
白寻摸了摸她的丸子头,教育嘛,就是这样的,要引导孩子的兴趣在合理的范围内发挥,而不是一味阻止。
“从别的方面?哦!崽崽懂啦!”
她一挺脑袋,仿佛灵光迸发了,三两下跑出去,“爸爸看我!看我呀!”
“看看看,看着呢。”
白寻扭过头,不晓得她又要干什么。
她跑过去关上了窗户,又咕噜咕噜跑到门边,动作突然变得轻稳,好像在模仿影,挺逗的。
随后,
她轻轻管关上门,手指一勾拨上锁,然后回身优柔地靠着门,眼神深深送过来。
嗯?
白寻皱了眉,觉得不太对。
团崽随即伸手解开了扎起的头发,摇摇脑袋让它们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