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越天元十八年九月初十,沧越收到了如今已经是崎国太王太后的顾稚送来的投降书。
崎国国主令狐业在沧越与崎国的最后一战中,被沧越的漠北军逼至山谷,落谷而亡。王太后顾稚不得已推出先王令狐焊的遗腹子——不到三岁的令狐琛为新任国主。
并写下投降书,以自己的名义送往了池乐。
沧越的朝堂上下闻之皆为之震动,不愧是当年成名于漠北的少年战神。两年前一到漠北便以雷霆手段迎战崎国的军队。
起初因为令狐业的狡诈手段,两方各有输赢,等到漠北军摸清了令狐业的作战方式后,漠北军便以一面压倒的形式直接击溃崎国的军队。
若不是大将军云离卿一直想要活捉令狐业,这场战事大约可以提前三个月结束。
最后虽然还是没能活捉令狐业,不过沧越的边境又扩充了三十里,云离卿在收到崎国新任王太后的家书,这才给崎国留了一片苟延残喘的栖息之地。
入夜,漠北军的军营中,依旧是井然有序,没有因为大胜而放松了下来。
大将军云离卿的军帐中,不时传出一些药草的香味。
“你就活该,什么都喜欢亲力亲为,令狐业都是强弩之末了,你还非要穷追不舍!”印宿莲手中拿着亲自所制的膏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幸好我跟着,否则你这一身伤,全留了疤痕了。”说着更是不满的瞪了那欲给他撒娇的人一眼。
等到真的跟他上了战场,印宿莲才知道,这人看着弱不禁风,却是个不要命的。若不是他一直陪着他,好多次都差点回不来,不要说身上会留下多少道伤痕了。
想着这一身的玉骨冰肌,印宿莲不由暗恼这人的不懂爱惜,若不是每次都是他强迫着给他上药,涂抹祛疤膏,这人估计是一点都不在乎。
这么好的一幅上天的杰作,差点就给他给毁了。现在他也有些理解为何当日那狗皇帝为何非要去除那些可恶的疤痕了,虽然用静香这种极端手法不可取,但是那些疤痕确实看了刺眼。
“二哥,我又不是女子。”被印宿莲狠狠的瞪了一眼后,云离卿乖乖的趴在床上,露出雪白如玉般的后背,“我听话还不行吗?”
听着印宿莲急促的喘息声,云离卿无奈的放软了声音道。
“早点这么乖不就好了,非要逼你!”印宿莲无奈的坐到床边,挖出一小块膏药轻轻的为云离卿涂到背后那一道好了大半的伤痕处。
“二哥,你堂堂宴阁阁主,如今都成了我的私人军医了!”感受着印宿莲的温柔,云离卿嘴角含着笑意说道。
“明日就要启程回朝了!”印宿莲突然开口的话,让两人本来极为融洽的气氛一下变得清冷了起来。
“令狐业的尸体还是没有找到,回程途中不可大意。”印宿莲突然膏药,替云离卿拉起衣衫后,才缓缓开口提醒道。
“有二哥在,阿离不怕!”说着云离卿转身一脸得意的笑着,看向印宿莲。
几年的时光,当年还是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如今已然少了那份娇柔妩媚,脸上的棱角也越发的分明了。
不过那绝色无双的容颜却越发的浓艳了起来,看在印宿莲眼里当真是越发的让人心神难宁了。
但那浓艳的绝色竟隐隐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色,让人生畏,不再是当年软糯可欺的模样了。
若不是自己与他相处多年,现在的他自己见了恐怕连心生仰慕都不敢了,好在当初他见到的是那个还是稚嫩的阿离。
他的阿离终究还是长大了,不再需要他一直陪在身边护着了。
“二哥,回去了,你可有打算?”
“朝廷的封赏我又不稀罕,自然是还做回我的江湖商人!”印宿莲自是了解云离卿话中的意思,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所看重的,“若是阿离记得二哥,闲下来的时候去绣香斋给我留个信,时常过去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阿离空了就去找二哥,只怕二哥到时候会嫌我!”
印宿莲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阿离,二哥怎么会嫌你,二哥会一直等你的。”
云离卿点了点头,“二哥对不起!”
印宿莲过于直白的表述,让云离卿又陷入了内疚之中。
“阿离,这两年,我已经说的很明显了,我爱你,爱到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印宿莲看着云离卿回避的眼眸,心里早就不再有失落了,“但是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你若哪一天想要找个人陪你,二哥始终都在。”
说完印宿莲一脸认真的看向云离卿,“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阿离,二哥只要你高兴!”
大约是这两年的生离死别经历的太多了,他不再想把自己的倾慕默默地收起,他想等,等到哪天云离卿突然就不爱顾司璟了,愿意为他停下的时候。
但是他也不想让云离卿有太大的负疚感,所以每次说完后,他又默默的退回来原来的界线,不敢越界半步。
“二哥......若是阿离......”
“阿离不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