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菌神情坦然,对于自己已经欠下的一笔人情债置若罔闻。
朵瑞娅一手指着白菌:“他还人情债?他像是能还人情债的样子?你们脑子没病吧?”
不可置信的表情维持不到两秒,朵瑞娅脑中突然隐秘的闪现过什么,瞬间惊恐:“等等,你欠的人情债,应该是你自己要还的,对吧?”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人情债这种复杂债务不见得一定需要本人还,也不见得需要舍弃欠债本人的利益。跟他关系好的人也是可以帮忙还债,帮他割舍利益去填债的。
甚至无需自愿,只要在债主眼里他们的关系好到足以可以帮忙还债就行。
朵瑞娅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对吧?”
白菌终于有点反应了:“都是一队的人,分什么彼此呢。我欠的跟大家欠的有什么区别?”
朵瑞娅阴恻恻的看他:“没区别吗?那你名下的财产会分我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白菌:“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关于财产一类的问题,还是要划分清楚的。”
朵瑞娅冷笑:“呵。”
柏云升冷笑加一。
眼看争论将起,明莱开始和稀泥:“我们当然是一体的,一个团队的人,不管是谁欠的人情,我们都会还的。”
御希了然点头,微笑:“哦,那我就放心了。”
一句话,一个人,让一个团队欠下一笔人情债。
朵瑞娅脸臭的像被人欠了百八十亿,目光如果能凝结成实质某个人应该已经被分尸至少几百次了。
两个队隔岸观火斗嘴了半天,无人在意的角落,南纳王子已经断气了。
嘴上要救人救了半天,但甚至没发现人什么时候已经死了的柏云升,为了掩盖内心的心虚与慌乱,摸了摸鼻子说:“嘶——啊,嗯,那什么……早死早超生?”
缇丝怀抱着南纳的尸体,静静跪坐在甲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面上,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洒满每一寸天地,光明璀璨。
她静静的坐了很久,而后抱起南纳的尸体,一步步坚定朝着轮船的边缘走去,动作轻柔的将他从甲板上抱下,一同沉入海底。
“大海包容一切,有传闻说,海洋和天国相连,将亡者的遗体投入海洋,他的灵魂就可以顺着海洋流向天国,在那里获得永恒的幸福快乐。”
“如果灵魂是真的,那么希望这个传闻也是真的。”
“希望你可以获得永恒的幸福快乐。”
“还有,刚才有句话是骗你的,就知道你什么都信。傻子。”
曾经于缇丝而言如母亲怀抱般安全舒适的海水,此刻像是沉默的巨兽,无声吞没着她,激流冲击四体百骸,像是要将她撕裂。
在她意识将要彻底消散的前夕,巨大的水母自下而上,用伞盖托举着她远离了洪流的中心,将她平安地送上了岸。
一路无言。
直至确定缇丝没有了危险,那朵水母才褪去了幻化的样子,变成了个五六岁小女孩的模样,小女孩亲呢依偎在缇丝身侧,用肉嘟嘟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脸。
她说:“我要离开了,缇丝殿下。”
缇丝看着她,轻声问道:“你也要离开我吗?赛克琳。”
赛克琳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又觉得不妥,又摇了摇头。
“不是的,缇丝殿下,不是我要离开您,而是您已经不需要我了。”
赛克琳甜甜笑道:“其实您一直都不太需要我,您只是太孤独了,所以我才能陪着您。”
“能陪您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我很开心,以后您不会再孤独了。您一直等待的家人朋友马上就要回来了,您不会再独自难过,当然也不会再需要我。”
“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光明灿烂的。”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我们还是不要有再见的机会啦,我希望您能一直开心。”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您永远是亚特兰蒂斯里最善良,最聪明,最快乐的小公主。”
赛克琳消失的那一刻,无数声音冲破时空的洪流溯洄而上,来到缇丝耳畔。
“他们都说你是为爱放弃生命的恋爱脑,可我知道,你不是。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都是那个为了获得永恒灵魂而不惜一切代价独自上岸的勇敢公主,才不是后来版本里为了爱不要生命变成泡沫的恋爱脑。不要放弃啊喂!勇敢坚定理想的公主永远不会失败,就像我会永远坚定大声的反驳那些人一样,一直支持你!”
“海的女儿最终的归宿永远是大海。”
“亲爱的,其实你们都记错了,变成泡沫的不是小美人鱼,而是我。要索就索我的命,不要索我小美人鱼的命!”
“为什么救人的是她,和巫婆交易失去声音的是她,背井离乡的是她,最后死掉的人还是她?好人不应该有好报的吗?”
“善良永远的无罪,有罪的是利用他人善良作恶的人。”
“我的苏伊,辛苦了。”
“要幸福呀,童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