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白祈言的哪句话触动到了画中仙的神经,他先是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时光再次飞速流转。
在这期间,小白一直都在修习凌渊传授给他的仙法。
甚至还因此精通了一些凡人的武功招数。
然而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
小小的村落中,居住着这世上最不起眼的百姓。
所有人依旧以为小白是个傻子。
直到他十一岁的那年。
敌国犯境,劫掠百姓。
敌国的士兵刚一进入村子,便是一阵烧杀抢掠。
连续数年的干旱,已经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难以维持生计。
然而,干旱的并不只有他们这一处。
敌国虽然主动犯境,但粮草准备的并不充足。
这些进村的士兵也很饿。
军中的伙夫受命将掳掠来的村民给煮了,然后告诉将士们,他们吃的是羊肉。
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只是没人说出来、自欺欺人罢了。
所有人都太饿了,闻到肉香之后,便再难控制自己。
而在此时,小白坐在家门口的大石头上,手中的砍柴刀杵在地上。
白老二临走前说是要跟村里的青壮男人一起去赶走外敌,让他在此等候。
如果到夜深了依旧等不到他,便自行逃命去。
小白注视着远处的一缕斜阳,等到太阳彻底落山之际,他拔出柴刀,径直向着有火光的地方走去。
他顺着火光,正好摸到了军营里做饭的地方。
地上的人头摞的像小山一样高。
伙夫拿着刀,正在处理放在临时充当案板的门板上的、赤条条的尸体。
门板上的尸体已经被斩下了头颅,胸腹大敞着,内脏被装了血淋淋的一盆。
伙夫又剁下一刀。
似是心虚。
便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
门板上的人头被他无意中撞落在地,骨碌碌滚到了小白的脚边。
那是白老二的人头,此时尚且还大睁着眼,不知是因何死不瞑目。
或许,他正在担忧自己那个不通人情的傻儿子。
他一死,一个痴儿又如何能在这样的世道活下去?
小白的突然出现把伙夫吓了一跳。
他瞪圆了眼睛,又觉得这样一个小孩子不足为惧,便举着手里的菜刀,想要冲过去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拿下。
只可惜小白出刀的速度远比他快得多。
小白将刀一横,动作还没有看清楚,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便率先响起。
对于这道声音,伙夫再熟悉不过了。
他艰难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确定自己的肚子已经被横向剖开。
肠子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他还不想死。
却只能倒在地上,拼了命的惨叫,又拼了命的想要将肠子装回到肚子里去。
这时候,小白开口了——
“杀。”
很平静的一个字。
这个名叫白祈言的少年,自出生起便不通人情,自私凉薄至极。
在此之前,父亲即便以为他是个傻子,也依旧呕心沥血将他养大。
他明明会说话,却不肯开口给父亲哪怕一丁点的安慰。
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只有在老黄狗死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好像也是要死的……
于是,他给凌渊磕了头,以求得所谓可以不死的法术。
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为了旁人去做某件事。
白祈言和画中仙远远看着这一幕。
看了许久的血腥画面之后,白祈言脸上才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情。
“他……如果将来真的成神了,那肯定是为祸苍生六道的大魔头啊!”
画中仙摇了摇头。
“一切不过是因果,持利刃杀人者,必将为人所杀。”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一夜。
等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军营中的活口除了被掳掠来的百姓之外,就只剩下小白一人了。
小白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浸透。
还未来得及干涸的血液顺着衣角,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他不知方向的往外走着,直到遇上了一支队伍。
是当地的起义军。
这天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