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通天哥抱着一沓书,最上边放着刚刚被缴获的手机,忍辱负重地跟在年懿身后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几个刚下了课的老师正坐着闲谈喝水,见他领了学生进来,都别过了头。
“哟,年老师,前段时间请了那么久的假,今天刚来就新官上任三把火,收拾学生呢?”一个胖乎乎的女老师笑了两声,挖苦道:“只可惜你运气不好,分配给了九班当班主任,多劳累一点儿。”
她话语间明里暗里都是沾沾自喜,幸灾乐祸,年懿认识这人,上个学期跟他一块教过同一个班,教语文的,年纪不大脾气特大,一把大嗓门尖锐又难听,身材臃肿得像是融化的蜡烛堆砌,教训学生跟疯狗似的,女孩子大耳刮子伺候,男孩子就拿她那细高跟踹,不少学生叫苦不迭,都在暗地里写举报信,只是明面上又不敢有什么怨言。
学校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会的时候一笔带过了,便没了下文。
年懿对她印象一直不好,只是碍着在学校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从没有搭理招惹过她,谁想,他唯恐避之不及,这蠢人却直直撞枪口上来了。
“刘晓晓,我跟我的学生说话,你意见很大?”年懿一挑眉,一摆手便不再理她。
“切,九班能有什么好学生,恼羞成怒,还不给人说了。”刘晓晓理了理头上稀稀拉拉还烫卷的头发,暗暗白了年懿一眼,转过身去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看上去对自己的容貌还挺着迷。
年懿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露出几分嘲讽拉满的笑意,头发稀疏烫卷,刘晓晓额头小,活像倒了一碗方便面在脑袋上,实在滑稽。
他可记得刘晓晓当初在办公室大骂一个女孩,骂的可难听,说什么照镜子狐媚子,专勾引男人的贱种,现在自己照镜子就清纯了?
年懿懒得理她的挑衅,转而看向桌边站着已经开始不耐烦的通天哥:“走读生还是寄宿生?”
“走读。”
“这个月第二个星期放周末来找我拿手机。”
“……”通天哥一脸无语,过了好一会才道:“一部手机而已我不要了,送你了。”
说完,转身潇洒利落——然后被年懿揪住后领拽了回来:“别当拽哥,谁差你一部手机,当废品我都懒得丢。”
“……”通天哥眼睛瞥过年懿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身形一晃:“so?”
他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会年懿,突然勾唇一笑,开口挑衅:“年老师,脾气这么大可不好找对象哦。”
“笑了。”年懿放松下来,确保他不会走人这才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倒,明明他是仰视的那个,却莫名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指尖一勾,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有一下每一下地拨弄着钢笔:“你们师娘呢,要是知道你说这话,待会就订票回来掰掉你的牙。”
“……”通天哥吃了个瘪,还被迫吃了一嘴狗粮,别过头还挺不服气:“切……手机我不要了,走了。”
“让你走了吗?”年懿一踹桌子,“你挺不满意啊?”
“就这破学校还管我?就你?我跟我爸说了,分分钟让你滚蛋。”通天哥显然是忍耐到了极限,他本就不喜欢管束,来学校也是混日子,众所周知,高一九班都是些差生来的,任课老师见他打游戏都不带管的,这个刚见过面的年轻班主任就想管住他?
痴人说梦。
“试试看?”年懿耸耸肩,依旧倒在椅子上没起身:“来学校不受管束,那你来做什么,不在家待着来我这找气受?”
“我乐意,你管不着。”
年懿顿了两秒,指尖敲打着桌面,缓缓开口:“打个赌怎么样?”
通天哥的目光扫过年懿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不得不承认,这新来的班主任长的还挺帅,只是烦人得紧,他没多少耐心,但听见年懿的提议,还是跟着往坑里跳:“赌什么?”
“你平常打野打的多是吧?”
“什么?”通天哥一皱眉,一时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神光,刚刚不还说自己通天代吗?”
“是,怎么着,要哥带你飞?”通天哥贱兮兮地试探道,虽然气势上低了一大截,但稍微气一气年懿也是可以的。
“家里边有个顶射不要,我要你?”年懿也是个恶劣鬼,故意刺他一句灭灭小崽子的威风:“跟我队里的打野单挑,你赢了我就不管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那要我输了呢?”
“输了就懂事点,别一天到晚净找骂。”年懿伸了个懒腰把人赶走:“去去去,不上课了硬杵着?”
“……”通天哥实在很想跟他对骂两句,刚刚把他抓回来不让走的是他,现在赶人的还是他,简直无理取闹!
手机给收了,一天到头,通天哥找不着乐子,只能闷着脑袋稍微认真听了两节课——然后趴着睡了一下午。
年懿确实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上午在九班走廊上晃了一圈,没课后也趴在办公桌上睡死过去,范准一连七八个电话都没给他吵醒。
直到最后一节课,他半梦半醒间,被一个小兔崽子摇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