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看如兰还在怔怔发呆,起身就出了门,在如兰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阿娘该等急了。
外面的灯已经灭下了,墨兰与林噙霜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没一会又亲亲热热赖在林噙霜的怀中说了两句话。
“从前我总把你当成孩子般,没想到一回家就做成了一件大事,如兰怎么样了,听雪娘说主君气得不行。”
林噙霜的确不喜欢如兰那张蠢笨讨人厌的嘴,话又说回来,不过十几岁,她这个做长辈的,还要和一个小辈计较吗?
同时为盛纮今日的举动心跟着一颤,到底是十几年娇生惯养的女儿,因为盛家的名声,竟想把如兰给勒死。
墨兰把事情的原本说了遍,林噙霜没有追问下去。
说到底是如兰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哄住了,现在被墨儿说了两句,顿悟了罢了,大娘子还得感谢她家墨儿呢。
要不是墨儿心善,那如兰嫁进文家说不准连嫁妆底都被骗得不剩了。
转而撑起身子看向墨兰,“你呢,你和桓王的感情如何了,一年过去了,可还好?”
林噙霜对盛家每个人都不大在乎,儿子仕途顺遂,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女儿了。
若是在禹州,她定然不会问这句话,现在不同了,新帝登基,一下子就从平平无奇的武将跃为炙手可热的桓王。
墨兰仔细一想,其实没有多大差别,秋日里热了,也会像往常一样给她扇扇子,累了也会给她揉揉肩。
“好得很呢,阿娘不是瞧见了吗。”墨兰的眼中适时闪过一丝得意,整个人继续攀在林噙霜的手臂上。
林噙霜显然是看到了墨兰眼角的得意,跟着放下心中的担忧。
翻身放下一层帐子,外面的烛光太过晃眼,层层叠叠下来,床上又暗下了不少。
伸手把墨兰揽在怀中,墨兰就像小时候一样,一种极为依恋的姿态,缩在了林噙霜的怀中。
……
文炎敬心中很是忐忑,此番冒险和如兰相见,新帝登基,是他等不及了。
他知道,一旦过了国丧,盛家就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他这样的人甚至入不了盛家的眼。
所以,他急于让盛纮瞧见他和如兰的私情,没想到那么多人会瞧见,恐慌之下落荒而逃。
他走的一瞬间是后悔的,他不该丢下如兰,给盛纮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他怕啊,他但凡表现硬气些,轻则挨上一顿打,重则仕途全无,只能靠如兰的硬气。
盛府的主母爱女如命,就算被人看见了,如兰也不会如何。
如兰是个好拿捏的,一定会咬着不松口,他手中也有两人相通的信件,若盛家不肯松口,那信件也能让盛家开口。
左等右等,除去第二日桓王和桓王妃离府的消息传了出来,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狠心花银子收买了盛家的女使,女使也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看了看书桌上的信件,是被精心整理好的,文炎敬手指不停敲击书桌,另一只手,抚摸手中的信件,正想下一步对策时。
外面一阵嘈杂,还没等文炎敬反应,书房里的门被狠狠踹开。
如兰赶到文炎敬租住的宅子之时,就见到文炎敬手底压下的信件。
那信件被保存的很好,厚厚的一沓,是当初陷入热恋时互通的信。
里面的每一封都写下了阅后即焚,如兰除去文炎敬寄来的第一封偷偷留下了,其余的怕以后事发,都偷偷销毁掉了,可眼前的人却全都留下了。
事到如今,怒火冲上心头,理智全无,大喝一声文炎敬的名字。
比如兰声音更快的,是她的巴掌,“嘭”的一下,毫不留情扇了下去,如兰此刻的眼中似结了冰。
“你说你许久未见我,是想我了,那日你让女使传来信件,说等请教完父亲问题,就来和我相会,是不是你一早就谋划好的?你知不知道,那日我险些被父亲给勒死,我的喜鹃险些被乱棍打死!而你呢,还在屋中想着怎么让盛家认栽是不是?”
文家家贫,只配了一个小厮侍候在身边,小厮早早被人打发出去了。
如兰身边带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一把把他给按住,如兰又和一个泼妇一样掐住他的脖颈,似乎想让他感受她受过的痛苦,胡乱去扯他身上的头发。
文炎敬艰难吐出了几个字,喘着粗气道。
“如兰……你先松手……听我说。”
“啪。”
如兰松开扼在脖颈的手,又扇了两个巴掌,似乎才解气。
文炎敬往后踉跄了两下,脸色无比苍白,他还是有几分文人的骨气在的,眼下被一个女人打的不能还手,自觉颜面尽失,说话的语气掺杂着几分卑微哀求。
“如儿,我只是情深不能自抑,特地借着向恩师求教的机会来见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今日盛家会来那么多人,我也不知道为何恩师会瞧见我们,你放心,既然被看见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文炎敬的话越说越坚定,的确是他谋划好的,可他若是不认,又没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