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灼收到第一封信,而后,萧屹的信件就隔三岔五地,从京都源源不断地飞来。
萧鸾自从学习写字后,她每天都要将练得最好的一篇字,寄给萧屹。
这一来二往的,龙虎卫便在京都往清溪镇这一路上,建立起了很多联络站,有明站,也有暗哨。
最初,沈灼只是礼节性的偶尔回复一两封信件,后来信件来往频繁了,慢慢地沈灼也开始写些萧鸾和萧玮的趣事给萧屹。
陆婉儿来看沈灼时,瞅见她匣子里那厚厚的一叠信件,很是无语:“娇娇,你说非得费那么大劲儿逃离京都,都是为了啥?”
“难不成,这是你们夫妻间的情趣?想体会一把鱼传尺素的相思之情?没有距离,也得制造距离?”
沈灼也很无语,她也不知道事情能发展成这样。她不过是单纯的不想进后宫而已。
萧屹写在信里的话,总是很短,常常就一两句,一如他人一般,寡言少语。只是在信中,他都会夹着一些精巧的礼物,有给沈灼的,也有给孩子们的。
萧屹将月白石做成了两枚平安扣和一支发簪,随信一起送来。平安扣分别是给萧鸾和萧玮的,一人一枚,而发簪雕成梅花的形状,自然是给的沈灼。
沈灼拿着发簪看了半晌,而后轻叹一声,打开自己的妆匣,从最底层的暗格里拿出一截象牙。
这象牙还是上次在西南境,沈灼与萧屹逛大集市时淘到的。沈灼只看了那么一眼,便再迈不动步子,她连价都没还,就将此骨收入囊中。
沈灼拿起象牙轻轻摩挲着,其色洁白如玉,其质光润细腻,是难得一见的象牙珍品。沈灼知道,萧屹最是钟爱骨簪,罢了,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雕一支象牙骨簪给他吧。
萧玮见沈灼坐在窗前,亲手给萧屹雕琢发簪,不由瘪了小嘴,拽着沈灼的衣袖,不满道:“娘亲,我也要。”
趴在一旁,正目不转睛看沈灼动作的萧鸾,听到萧玮这话,便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道:“这是娘亲给爹爹的,小花花你别捣蛋,不然小心我揍你哟~~~”
“再说你头发都没几根,要什么簪子。”
萧玮看了一眼萧鸾,默默闭上了嘴,然后往沈灼身后躲了躲。他这个阿姐吧,他现在还真惹不起。
萧鸾这半年来迎风长,已经比萧玮整整高出两个头,加上她跟着田老学武进度神速,所以现在她最喜欢做的,便是没事摁着萧玮欺负两下。
沈灼停下手,好笑地看着他们姐弟俩,伸手揪了揪萧玮头上的冲天辫:“等你长大可以束发了,娘亲定也为你做一支发簪。”
“小花花,你过来,我同你说几句话。”眼见萧鸾就要来拉萧玮。
萧玮一屁股坐地上,死死拽着沈灼的衣摆:“娘亲,萧鸾她又要欺负我~~~”
“小花花,我是你阿姐,你要叫姐姐!”
“呸,我不叫小花花,不叫小花花~~~我才不要叫你阿姐!”
“你不叫阿姐试试!”
“试试就试试,萧鸾,萧鸾,萧鸾~~~”
萧鸾气得扑过来,萧玮见状撒开脚丫子就跑。一时间,两人追着跑着,在屋内打打闹闹。
沈灼一笑,低头继续雕刻发簪,听着两姐弟在她身边拌嘴的吵闹声,她觉得很心安,也很幸福。
沈灼带着一双儿女住在清溪镇,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萧屹一人在京都城,却生活得焦头烂额。
让萧屹抓瞎的原因是,穷,没钱。
自皇子互换之事败露后,正元帝越发的心灰意冷,疑心病也加重几分,连睡觉时枕下都放着刀。在如此心力交瘁下,他的身子慢慢就不行了。
不过半年时间,正元帝连每日的早朝都难以支撑,在国事重压之下,他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旨,让萧屹监国。
萧屹处理起国事来,倒是得心应手,毕竟他两世为帝。不过看着国库那巨额亏空的数字,他还是脑袋“嗡嗡”地响,一个头两个大。
这事儿,前世他也遇上过,那时他处理的办法极其简单粗暴,直接将亏空的数额分派下去,让各豪门世家按数额捐钱,若有人想抗令不遵,他直接下令抄家。有人说他这就是明抢!生生将好几个大家世族累世的积蓄充了公,才堪堪渡过了他登基后的财政危机。
谁让正元帝留下的是一个表面繁荣,实则国库巨亏的皇朝呢。
然而这一世,他并非是在结束动荡后,率大军占领京都后登基,想再用前世血腥镇压的手段,怕是难行。于是,他招来六部和内阁众官员,在御书房商议此事。
“加些税赋吧。也不需多加,只在原基础上增一成就行。”户部提议。
“不妥,加税赋影响面太广太大,会激起民怨。而且执行下去,也非一时半刻能见效,远水解不了近渴。”沈渊反对。
“那就加富人税?”礼部提议。
“杯水车薪。”户部拿出账本,指着上面的五千万两的天文数字,“仅仅是富人加税,是填不了这么大窟窿的,除非把一部分富人全罚没了。”
萧屹按了按额头,有些不耐烦:“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