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你该是喜欢我的，上一世，你为了我身死，我以为上苍给了我弥补的机会……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我的记忆，都是假的吗？”
    “怀笙还是被夺舍了……我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那让我重活一世……到底是为什么？”
    裴清临清醒了，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迷茫与悲痛之中，断断续续的说着，痛哭流涕。
    他以为自己重生了，占尽先机，只要规避掉上一世的波折，便可以安保无虞。
    可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他的料想，这些突发变故、节外生枝让他无法适从。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本尊要解释一句，本尊就是谢怀笙，不存在你说着夺舍。”玄烛抱臂环胸，看着裴清临伤春悲秋的样子，冷嗤了一声。
    “……不是……夺舍？……那我，是我从一开始便捡了个魔族回来？……”
    “可以这样理解”
    “……竟是我修为不足，识人不清，种下的恶果吗？”裴清临忆起前世的情形，如若小弟子本就是魔族，最后诓骗他是夺舍也不过是为自己多留条后路。
    只怪他分辨不清，一步错步步错。
    可前世今生两个弟子性格不一，莫不是因为他重生的缘故……
    “师尊，您所说的前世，我曾经梦到过”早就把梦境抛在脑后的宿星，被提醒着又将其捡了起来。
    听宿星这么说，裴清临像是找到了希望，挣扎着抬头寻求认同：“你记得对不对？那些不是假的，为师知道，你一定在怨我没有早些喜欢你，才会在重活一世后换了心意的是吗？对不起！上一世是为师太蠢！对不起！”
    裴清临说着，许是情绪动荡的厉害，对自己的称位都有些杂糅。
    宿星摇了摇头，解释着：“不是的，师尊，那些只是我的梦境。”
    “虽然没有凭据，但我觉得，师尊所说的我和谢怀笙，并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我们。”
    “我喜欢玄烛，可对师尊并没有任何不敬的想法。”
    “或许，我可以将师尊所说的那个世界，理解为另一个时空的同名之人，但那终究不是我。”
    原本怀有希冀的裴清临似乎是被宿星的这番话说的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他双目含泪，下唇发白的艰难开了口：“……竟然是，这样的吗？”
    喉结滚动着，哽咽声压抑在脖颈，他说着：“……我只是，来到了一个平行的时空吗？那我之前那个世界，该发生的，也都发生过了，对吗？”
    他的两个弟子，还是死了，对吗？
    宿星说不上答案，这只是他的猜测，并不能确保成立。
    “师尊，当一件事情早已走向结局，亏欠已经做下，便无法再弥补了。那些亏欠，针对的是您另一个世界的大弟子，不是我。”
    裴清临彻底死寂了下了。
    他认真的消化着宿星的言语，越是确信，便越是心绞疼痛。
    是呀，上苍怎么会给一个犯过错的人，重来的机会？上苍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种下了因，便要尝到结出的苦果。
    他曾经以为重生是对他的馈赠，现在才明白，这是来自上苍的惩罚。
    得到希望之后的幻想破灭，要比他枯守着弟子的衣冠冢更加残忍。
    勘破了曾经执迷的东西，没了可弥补的对象，裴清临心念死寂，那些因宿星生出来的心魔心魔也都化为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