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危:“那你知不知道,你爹,因为你干的好事,在朝堂上撞柱?”
江知轻先是惊了一瞬,随后道:“他没事,对不对?”
这下,轮到林危怔愣了。
自家亲爹因为她要撞柱,以此来保全家人性命,她倒好,一点波澜也没有。
难怪江太傅一口一个孽女!
江知轻:“你不了解我爹,皇上也不了解。
他有野心,又怕死,不然早就和江生一起反了。
成王败寇他不敢赌,顶着江这个姓也在皇上面前讨不了好。
要是哪天出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她重新坐回床上,“既然如此,不如就借这个机会辞官回乡,还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默不作声的谢知作声了:“你不怕你爹进宫,真把自己撞死了?”
“撞柱只是借口,他一定会让几个同僚拉住他。”
江知轻道,“而且我母亲那边,也得作出寻死觅活的样子。”
林危给谢知递去一个眼神:一字不差!
江太傅卯足力气要求死的时候,被许振之牢牢抱住。
然后几个资历颇深的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是如何的衷心,为大秦如何鞠躬尽瘁。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加上江知轻本意并不坏,故而周子晋只能挥挥手,撤走江行知的乌纱帽。
“然后呢?”赵三妹追问了一句。
林危的目光挪向林之语:“然后的事情,过两天就就知道了。”
林之语的心漏跳了一拍。
……
提心吊胆地陪着江知轻玩了三天,无事发生。
正要回客栈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林之语面前。
江知轻和赵三妹十分不给面子地往后退了一步。
原因无他,驾车的人,正是剑影无疑。
车帘被挑开的那一瞬间,林之语的呼吸一停。
“林之语,说走就走,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狠心的人了。”
猝不及防地,林之语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周子晋可谓是风尘仆仆,下巴上冒着青青的胡茬,抱了又抱,仍觉不够。
林之语刚说一个字,就被他打断:“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身后的江知轻手一摊:这样腻歪,我进宫不就是送死?
赵三妹叹了一口气:小别胜新婚,能理解。
周子晋像是怕林之语再跑了似的,一路握着林之语的手,就算是上了马车,也不松。
到了客栈,作为大秦人,自然而然收获了许多略带异样的视线。
等收拾好,周子晋换上干净的衣裳,又是一派谦和君子的模样。
“真是好久不见。”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林之语回头看去,只见郑关月一身便服,手上依旧持着一把折扇,说不出的从容自若。
在大堂里,他也不嫌弃,直接在周子晋对面坐下。
旁边跟着一个眼熟的人——庄枭。
周子晋也示意他坐:“都是老熟人。”
寒暄了一阵,郑关月折扇一开:“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你们大秦做的。
西戎百姓这边,我不好交代啊。”
周子晋:“李安等人交由西戎处置,对于他们造成的损失,大秦可以赔偿。
至于其它的,就要劳烦郑公子了。”
郑关月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可还是拿着架子问:“你是大秦的皇帝,我凭什么帮你?”
若是换作其他人,巴不得大秦越乱越好。
周子晋只是笑:“因为庄幼南。”
郑关月一惊。
在他把匕首刺进她的胸口,庄幼南其实是有短暂的清醒。
郑关月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庄幼南说:“父亲为他所忠心的君主而死,我是他女儿,也是大秦人。
拜托你,若大秦有难,出手帮一帮。
那是我的家。”
郑关月握着她的手,等她的体温一点点消散。
因为利益结合,他却自私地在其中夹杂了一些真心。
这些真心,谁也不知。
远在大秦的周子晋,却窥见一二。
郑关月:“你以后,会是明君。”
……
又一个三日,林之语和赵三妹踏上归途。
江知轻则留在了西戎。
她的理由十分正当:“闯下这么大的祸,我要是回去,我爹会打断我的腿。”
谢知急了:“那你一个人在西戎,衣食住行?”
江知轻双手抱胸:“谢大人在西戎,没有宅子?”
谢知:“……”
江知轻:“谢大人没有俸禄?”
谢知:“……”
江知轻:“我也不白花你的,我能给你赚钱。”
谢知看着她飞扬跋扈的表情,一咬牙,一跺脚,应了下来。
沈常年低声道:“将军莫不是真的看上她了?”
谢知耳朵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