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石任意听来爱妻的话,他似有不信,些许忖度,信了。人心隔肚皮,这便是人的本性。
并不是都能想明白,他和甘坤道各有隐瞒,危机当前,甘坤道才道出真相,所谓曹回将名册交给五王爷,此时五王爷已面见圣上,皇上就一定会对付九王爷,那是曹回自以为是。
若问是何道理,确实是曹回过于年轻,不谙皇家内里争斗的血腥残酷,皇上那也是历经风风雨雨才不易登上皇位的,至于皇上如何对待名册,只有皇上自个决定了。
话说,曹家这一望族,内里也不太平,曹执事在曹回这儿跟下人差不离,即使被重用。曹执事有心取代曹回,暗地里巴不得朝中党派对付曹回,可他又怕为此抄了曹家,那他曹执事便白忙活一场,为此,曹执事费尽心力,最终决心追随甘坤道,背地里商榷妥当,只对付曹回,曹家往后的一切都要交付曹执事就成。从此,曹执事便只管曹家的庞大买卖,不管朝中是是非非。
一旁,甘坤道并非因着石任意说出曹回的背叛而惊悚,她始料不及夫君已识破她的真实身份。五名老道襄助曹回学会应对甘坤道的摄心术不假,只可惜在曹回的密室之中就再也无法轻易离开。
石任意获知重大密谋,心中不能平静,他左右忖度,不放心。记得,初来曹府,彼此同谋对外,如今倒好,内里则争斗了起来,还是暗箭伤人。
“宝儿,你要远离曹执事,他连主人都想着背叛,日后腾出手来自然也会对付你啊!”
夫君的话有道理,甘坤道蹙眉冥思。
“曹回一表人才,背地里龌龊无耻,曹执事阴谋卖主求荣,这样的主仆让他们自个去内斗,我们夫妻切切别陷入其中,为谁出力都不值当。”
甘坤道转眸,轻声说话。“为妻知道,人皆是利来利往,哪有什么忠心仁厚。你要悟道,这就是人间丑恶的真道,没谁会在乎礼义廉耻,人人都在乎是否获益。夫君,为妻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欲图诓我,那是打错了算盘,我借力,为的也是将来自个获益,夫君,我们夫妻之间也不必瞒着,我这么做,也为了将来打算,我不要你再去什么秋闱,再去什么行商,有为妻在,往后的荣华富贵,为妻为你挣来。”
终于,她说出了实话,她到底为何装神弄鬼的,一切都是为了获益啊!
“为夫是这样的人吗?为夫在乎的是求官,变富吗?宝儿,你......你在我心中就是个美仙子,但你却执迷不悟,贪念起人间的富贵?”
“你切莫再说傻话,人生在世,不求富贵,你说你吃什么、喝什么?不会是日日糟糠,顿顿咸菜吧?为妻已深陷其中,再难脱身,成则康庄大道,夫君一步登天,你也能成为朝中大员。若是死死抱着什么学来那些个行商之道,民风习俗,再对症下药,在南地行什么商、北地行什么商,那闲工夫操碎了心,到头来,只怕银子没挣着,还要贴了本钱,何苦来哉?”
“宝儿,为夫真的......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为人?”
危机重重,夫妻之间为了异同的什么道理闹到彼此嫌隙,甘坤道实在有泪再难忍,被他小瞧了自个,悲凉的心犹如刀割。捂着脸,她突然就像个小女子那般呜呜咽咽了起来。
人间历练的女人家,为了夫君一句话伤心落泪,她是真的料不到,自个苦心深爱的男子会瞧不起她的为人。
人世变幻莫测。石任意冷眸盯着她,见她却哭成了泪人,他心已软了,不该伤她,不该对自个心中的仙子如此不敬。
“宝儿,你......好宝儿,为夫的话是说......”
“你不必解释,为妻明白。”取出汗帨,揩了揩眼角。“已到生死关头,奴家不该和你置气,夫君,你我虽然各持己见,并非无法商量,但你要知道,我们四周皆是一双双充斥预谋的双眼正窥探着你我夫妻,别为了所谓的什么见解而乱了阵脚,先求活命,日后再说旁个。”
“好,为夫听宝儿的就是。”
甘坤道先个吹息了膏烛,而后赶紧道:“速速上床睡下,别惹人怀疑。”
石任意心知甘坤道的用意,防备曹家人会赶来窥探。故此,夫妻之间的嫌隙留待日后再理论吧!兴许,甘坤道说的对,夫妻之间各持己见好商量,若和旁人各持己见,人家可能会要了你的性命。他们匆匆入睡便是避开各持己见的人的暗中窥视。
......
“叶公子仗义疏财,搭救刘大,刘大感激不尽。”监牢之外,只此刘大和叶珩两人。
说来,陈三得了钱财早已逃之夭夭,毫无廉耻,而向来纨绔子弟的叶珩却再度疏财,亲自托人见上了方教谕的夫人,送去金银珠宝,真的救出了刘大。
“姨父何必客气,叶珩和石任意乃是表兄弟,救你也是为了他。”
提及石任意,刘大一脸的无奈,他亲手割断了石顶富的臂膀,日后还不知怎样向石任意交代。
“怎么,姨父心里苦恼,追悔伤了叶珩的表姨父?”
刘大怎会追悔?他对石顶富的为人已深恶痛绝,别说断了石顶富左臂,杀了他又何妨?